简悠筠大惊,心道不好,若放在平时,她一个人尚且有逃脱的办法,但如今她身心俱疲,加上还背上一个昏迷不醒的容少濂,根本毫无胜算。
她只有一咬牙,求道:“几位大哥,我身上所有的银两都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们。”
为首的一个大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淫笑:“银子自然要留下,至于人嘛我也不想放过,哥们几个在这往荒山的路上守了许久,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但至少是个样貌不错的小娘子,怎么能放过呢?深夜难耐,回去好好伺候伺候爷几个也好。”
旁边的一人也挑眉道:“是是,大哥说得对,我看啊这背上的男人也得留下。”只见这人摆出个兰花指,看着昏睡中的容少濂透着一抹异色:“好一个模样俊秀的小哥。”
简悠筠心中一寒,瞬间打了个冷战。
那人话音刚落,只见三人同时大笑了起来,那为首的连忙说道:“男的给你,女的给我和三弟。”
说罢便急急向着简悠筠的方向扑了过来,简悠筠赶忙朝后退了数步,直到退无可退。
心下一片死灰之际,只见那个男人并没有如她所想靠近过来,就在还差最后一步的时候,空中寒光一闪,只听见“噗”得一声,一把冷剑直直穿过大汉的胸口,那大汉显然还在懵懂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插入自己胸口的冷剑,与此同时,那把剑又被人瞬间拔了出来,汩汩鲜血液溅了简悠筠一脸,还有一丝人体残留的热度。只见那大汉的身子缓缓倒下,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惊骇之中。
简悠筠只觉背后一轻,身后的容少濂不知何时清醒过来,他把随身的宝剑撑在地上,勉强支撑起身子,双眸中闪着冷光,掠过余下的两人。
那两人顿时感觉到一阵寒意,身体如筛子般哆嗦起来。
看到清醒过来的容少濂,简悠筠身子一震,心里闪过一丝欣喜。
“刚才谁说要把我带走的?”容少濂的嘴角挂上了一抹阴冷的讥讽之笑,眼中已含杀戮之意。
刚才那个一副娘里娘气模样的人哪里还有半点得意之色,只见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容少濂嘴角挂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眼底却似裹了层厚厚的冰霜。只是瞬间,手中的剑又刺向了面前求饶的男子,风驰电挚间又将剑拔出,连一声闷哼都来不及,男人已躺在地上绝了气。
只见容少濂还似不解气,冰冷的眸光又向最后一人扫去,那人的裤裆下顿时一片湿润,想来早已吓得尿裤子了。
简悠筠连忙按上了容少濂的手,摇了摇头:“容少濂够了,放过他吧,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容少濂拧了拧眉,有些不太苟同地看了看眼前面色苍白的女子,但还是收了眼中的杀意。
那个大汉赶紧趁此机会往山林中跑去了。
那人刚走,容少濂便身体不支地瘫坐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阵疲惫袭来,眼睛又有些睁不开来了。
“傻子,你要记住,有时候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倘若刚刚我在那人离开前体力不支倒下去了,你猜那人会放过你吗?”想了想又补充道:“你那些撒药粉的小伎俩也只能对付一般人,若真遇上一些穷凶极恶之辈你定逃脱不了。”
简悠筠心里一惊,容少溓怎么知道她曾用药粉对付过别人?没工夫深想,她一咬牙道:“你别说话了,明明这样了还逞能,我继续背你前行。”
容少濂苍白一笑,带了少见的温柔之色:“我自己来,我知道你早就不行了,刚才为何不让容谈派人跟着?”
见简悠筠未答,又是一笑:“傻子果然是傻子,你以为容谈明里不派人跟着,倘若他真的想知道我的状况,暗地里不会叫人跟着吗?”
简悠筠被容少濂堵得哑口无言,只得狠狠地说道:“谁知道你们这些人有这么多心思,你还是不要废话了,乖乖让我背你,我虽然累了,但比起你这副孱弱的身子来说总归是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我自己能走一段。”容少濂推开了简悠筠伸过来的手,轻咳了两声,他自知自己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但在他睁开眼的一瞬,看见简悠筠一副苍白憔悴的模样,瞬间只觉得鼻端一涩,再加上那些强盗对她的侮辱之词,他凭着仅剩的最后一股意识强撑到现在,他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但是还没走上几步,容少濂只觉得身子一沉,最终还是倒了下去,身后的简悠筠吓出一身冷汗,立马上前查看,见容少濂昏睡了过去,她叹了口气,将倒地的男子又重新背在了肩上,一咬牙,继续向着荒山前行。
短短的几个时辰,仿佛走过了整个春夏秋冬,终于,她背着他来到了荒山,此时的简悠筠几近虚脱,腰已经酸痛得直立不起来,她找来李小离帮忙,才勉强把容少濂带去了李神医的小屋。
看到简悠筠带着容少濂前来,李神医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惊异之色,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只是李小离“啧啧”了两声,看着简悠筠的表情透着一股嫌弃,看得简悠筠很是心虚。
“师父,你能治好他吗?”简悠筠也顾不了那么多,焦急地问道。
李神医不语,深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半晌才说道:“治不好,看他的面色已是将死之色。”
简悠筠心下大惊,一阵惊慌袭上心头,但还没等她焦急地开口,李神医接下来的话又让她有了上去拽他小胡子的冲动。
“不过这是一般大夫的定论,放我这却是有起死回生之法。”李神医轻笑。
简悠筠心中的一颗大石瞬间落下,呼出一口气出来。
随后,李神医喂给了容少濂一颗保命丸,便把简悠筠和李小离都赶到了门外,独自一人为容少濂诊治。
“喂,那个男人是你的心上人吗?”坐在门外的李小离挑了挑眉,看着简悠筠的表情一脸奸诈。
此时的简悠筠已经放宽了心,饥饿之感瞬间袭了上来,她取了一些糕点吃着,被李小离这么一问,在口中咀嚼了一半的点心直接喷在了她的脸上。
李小离气得跳了出来,颤抖地指了简悠筠半天:“好啊,被我说中了心事,竟然来喷我,真是脏死了!”
简悠筠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即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小屁孩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小心你爷爷揍你。”
“我呸,你少诅咒我,别以为现在是我师姐了就了不起了,就你现在学习的那点皮毛,到时候怎么被我毒死都不知道。”说罢,便恶狠狠地盯着简悠筠看。
简悠筠丝毫不为所动,与李小离接触久了,她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性,虽然刁蛮任性,不过只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小丫头,本质上心眼倒是不坏。
“你那副不怕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李小离一跺脚,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珠一转,奸笑道:“啧啧,你不怕我,那我就去毒你的心上人去。”
简悠筠的嘴角抽了抽,正想和李小离强调:第一,容少濂不是她的心上人;第二,最好不要去惹那个腹黑大魔王,要不然她怎么死都不知道。这时,李神医打开了门,面色沉重地朝简悠筠招了招手。
简悠筠心里一沉,完全失去了逗弄李小离的兴趣,刚才不是说容少濂的病对李神医而言轻而易举吗,怎的如今却是这副神情。
她立即冲到了李神医的面前,急切地问道:“师父,他怎么样了,是不是遇到了问题?”
老头儿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半天,随即叹了口气:“悠筠,这人可不简单啊。”
简悠筠目前只关心容少濂的病情,并不理解李神医话中的意思,只急急问道:“师父,他到底怎么样了?”
“人是死不了,不过……”李神医锊了锊自己扎了小辫子的胡子,沉吟道:“他在受伤前服用了大量能让人功力减退的药,这药力还在体力作祟,倒是要过一两日才能醒来。”
李神医说这话的重点是后半句,但简悠筠却只在意了前半句,心中顿时一阵欣喜,差点就要拉着李神医的手跳起来,幸好,幸好大魔王得救了,不枉费她千里迢迢回来救他。
想到这里,简悠筠只觉得一阵困意袭遍了全身,随即便双眼一阖,向地面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简悠筠猛得睁开眼,便看见李小离一张放大的脸盯着她。
她一把抓上李小离的衣袖,急道:“他醒了吗?”
李小离的嘴角扯出一抹奸笑:“还说不是心上人,这醒来也不管自己睡了多久,第一件事就是问他。”
简悠筠被她说得一愣:“我睡了多久?”
李小离数着手指,随即用两根手指在简悠筠面前挥了挥:“整整两天两夜。”
简悠筠一惊,两天两夜?!也顾不得和李小离多说,她一把扯开被褥,从床上坐了起来,急急朝着门口奔去。
门一打开便撞入了一个怀抱,只听那人闷哼了一声,还不待简悠筠看清来人,便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