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静姝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擅作主张的定下了成亲的日子,她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的,焦虑、无语、郁闷,除此之外,还有一丝小激动。
嫁给容天玺无疑是她默认的,否则以她的性子,这件事也不可能这么顺理成章,那个男人也的确是自己真心喜欢的,虽然总是对自己恶言相向,但他对她也着实不错,甚至舍命相救,嫁夫如此,夫复何求呢。
容静姝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就这样吧,这样的一生也还不错。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会有丝莫名的痛,不知所起,不知所归。
她使劲甩了甩头,想将心底的不适彻底甩掉。
“容静姝,过来帮一下忙。”容天玺刚从外面回来,出去时手上空无一物,此时手上却提满了东西,各不一样的东西,却清一色的是刺眼的大红色,有绢花、有红绸、有烛台、有喜酒,还有大红的嫁衣和凤冠。
在林中小屋休息了半月有余,容天玺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他的伤势刚好,就开始为他们的亲事开始做准备了,其实也没有多少要准备的,无非是去市集上买些东西,将这个小木屋布置得有几分喜气罢了。
据容天玺所说,外面那些想要加害容静姝的人还在打探她的消息,所以容天玺依旧不让容静姝走出这片竹林,只说等成亲后,若是那些人死了心,便再带她出去,所以张罗亲事的相关事宜都是容天玺一个人在准备,而容静姝只需安静的做一个美丽的新娘。
唯一让容天玺担心的就是怕在这个郊外的小木屋成亲可能委屈了容静姝,事出突然,也来不及通知远方的父母回来,只能书信一封告知。
容静姝倒是无所谓,不知道以前的她如何,反正现在的她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只要和她成亲的那个人是对的人便好。
容静姝看着容天玺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禁一阵脸红心跳,特别是那件大红的喜衣,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即使平日里再泼辣野蛮,面对这种事情还是会害羞。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我觉得都没必要。”容静姝帮着接过了容天玺手中的几样东西,低声道。
“娘子还没过门都如此会持家了?”容天玺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有些娇羞的女子,心里满是欢快。
“容天玺,我说了多少遍了,我这还没嫁给你呢,你别再乱叫了!”容静姝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容天玺耸了耸肩,一脸奸诈的模样:“反正喊你娘子是迟早的事情,提前叫能让你更好的适应身份。”
好吧,容静姝又被容天玺成功呛住了,她干脆不说话了,提着东西就往屋里走。
身后的男人笑容更甚,但很快又被一抹忧愁所取代。
刚才出门的这一趟,他顺便打听了一下额尔丹那边的动向,自从那天容静姝被木达雅派出的黑衣人截住后,他那边便坐实了容静姝没有死的事实,更是动用了匈奴在中原所有的兵力,搜索容静姝的下落,不惜引起风帝的戒心,而且额尔丹也彻底与木达雅决裂,甚至派人将她看管起来,让她再没有办法动容静姝分毫。
那个人男人对容静姝也是真心的吧,而静姝对他也曾是一片真情,只是命运弄人,误会让两人分开,等到解开了误会,静姝又失去了对他的所有记忆。
容天玺嗤笑一声,而他也顺水推舟,做了个卑鄙无耻的角色,乘人之危,夺人所爱。
这么做是对是错,他自己也不知道。
“喂,容天玺,你在发什么呆啊,我问你这个红绸子挂在这边好不好?”
远处,容静姝站在一张八仙桌上,将一条大红绸子挂在了房梁上面,笑着问道。
女子的脸迎着朝阳,原本就雪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如梦幻般透彻,周身更似散发着夺目的光芒,让人一瞬都离不开眼。
容天玺看得有些愣神,惊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天地间也亮堂起来。
“容静姝,你小心一点,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吧。”男子疾步向女子走去,眉眼中全是挥散不去的笑意。
就让他自私一回吧,人一生中能有多少机会遇到对的人,既然能遇到为何不紧紧抓住?
为了这种难能可贵的相遇,他甘愿卑鄙。
即使容静姝将一切想起来后怨恨他,他也甘愿承受。
“喂喂,我觉得放在这里挺好啊,你干嘛要挂在那边?”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容天玺,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不管了,你自己来!”
“……”
在竹林里无忧无虑的日子过得似乎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容静姝和容天玺的大婚当日。
小木屋虽然简陋,却被容静姝和容天玺二人布置得喜气洋洋,大红色的红绸四处飘荡,案台前的红烛摇曳着炙热的火光,巨大的喜字贴满门窗,每一张藤椅藤桌上都铺上了大红的绢布,就连角落里的摆设上也被扎上了红色的绢花。
容静姝坐在房间的梳妆镜前,看着镜中难得施上粉黛的自己,不禁有些失神,镜中的人肌肤胜雪,眉如远黛,神若秋水,脸颊上飘着一抹淡淡的红晕,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她如今就要嫁人了吗?
容静姝的嘴角不禁荡起一丝笑容,紧张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欢喜,走出这间屋子的房门,那个人就在屋外等着她,自此之后,她和容天玺就会成为真正的夫妻。
容静姝缓缓从圆凳上站了起来,取了一旁的红色盖头遮住面容,缓步朝着门口走去。
可能是这身大红喜袍穿起来不习惯,也可能是女子过于紧张,容静姝突然脚下一歪,径直向前栽去,本来这一跤摔下来并没什么大问题,可她身前偏偏是一个贴着喜字的巨大花瓶,也是为这次婚事特地准备的,寓意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容静姝的脑袋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撞上到了花瓶上,只听得“砰咚”一声巨响,人与花瓶一起滚落在了地上。
脑袋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一种说不出的疼痛紧紧缠绕着她,好像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
容静姝闭上眼,痛苦地紧紧抱住了头。
“静姝,你怎么了!”容天玺闻声,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匆匆忙忙推门而入,只看到容静姝呆若木鸡的躺在地上,形同一个死人。
容天玺心里“咯噔”一下,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下一秒便听到女子冰若寒霜的声音:“容天玺,你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