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声音的是一个穿着米黄色曳地长裙,打扮高贵的女子,此时,因为大雨的冲刷,那女子的头发显得异常的凌乱,而她头上插着的鎏金发簪也歪在一边,衣服更是被雨水打湿,斑驳的全是灰褐色的痕迹。
那女子提着裙子,也不顾裙子是否脏了,发髻是否歪了,便径直朝着简悠筠的方向拼命跑来,最后,她一下挡在了简悠筠的面前,直面着风离澈的长剑。
简悠筠抬起头来,才想起这女子她曾经见过,当初她去荒山求医,便是这女子带着一队人,也在向李神医求医,最后还是在简悠筠的帮助下,才算求医成功。
虽然简悠筠之前并未认识她,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这女子给她一种异常的熟悉之感,让她忍不住想要亲近一番。
“让开!”风离澈见挡在他剑前的女子,忍不住厉声喝道。
那女子却张开双臂,像守护小鸡的母鸡一般立在简悠筠前面岿然不动:“今日,倘若你想要碰她分毫,便从我月琴的尸体上踏过去!”
“大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风离澈恨极,那剑便向着月琴身上靠近了几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离澈的身后又响起了急速的马蹄之声,三四个骑着快马的人便来到这玉翠涯上。
只见其中一个长相魁梧,身穿银灰色铠甲的大汉堪堪冲到了风离澈的面前,为月琴挡下了这一剑。
那剑直直刺入那大汉的肩膀上,鲜血瞬时流淌了下来。
“王爷,内人无知,动了王爷的大怒,求王爷看在司徒辉的面子上,放过月琴一命!”那大汉单膝跪地,面上丝毫没有显示出痛色,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风离澈。
风离澈看着司徒辉良久,才终于狠声道:“滚!”
“是!”司徒辉得令,企图将挡在简悠筠面前的月琴拉走,可月琴却死活都不肯离开,最后,还是被司徒辉打晕,然后才将她带回马上。
简悠筠冷笑一声看着司徒辉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风离澈:“今日,我们既然已经落在了你的手上,便不想着能活着离开这里,要杀要剐随便你处置,但是传国玉玺,你休想利用我来得到,我娘也绝不会交出来!”
“好个嘴硬的丫头,既然你不怕死,那我今日便如你所愿。”风离澈冷哼一声,眼看他手中的长剑又要向简悠筠刺去,却被简花花挡了下来。
“怎么,改变主意了?”风离澈的目光落在简花花的身上,简花花将简悠筠拉到自己的身后,才开口道:“就看你是觉得我们母女俩的命更值钱一点,还是与你出生入死的大将的命更值钱一点。”
“你什么意思?”
“昨日,你手下的大将祝庭钰与我们喝酒言欢之际,我早已识破了他的身份,便将边疆之地,一种无法解的毒药双蝶飞下在了他和我女儿的酒水里,想必烈火王爷见多识广,肯定对这双蝶飞早有耳闻,这药是边疆之地专门下给情人之间的蛊毒,也必须同时下在一男一女的身上,平日根本不会对身体有害,但是倘若被下药的人其中一方死了,另一个人的蛊毒就会被触发,也就离死不远了!今日,如若王爷杀死了悠筠,那么祝庭钰必死!”
“你好大的胆子!”不知何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只见一个女扮男装,穿着军服的女子打马上前。
虽然是作男儿的打扮,但却也掩盖不了那女子的娇俏与艳丽。
“墨琉,你怎么来了?”风离澈看见女子的到来,明显表现出了一丝吃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王爷,这女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对我六哥下毒,你可不能轻饶了她!”狄墨琉紧紧地瞪着简花花,生怕她跑了一般,她手上的长鞭朝着简花花狠狠一挥,大声道:“还不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简花花的手臂被长鞭打出一道长长的伤口,瞬间皮开肉绽,可她却笑得越发璀璨起来:“我早说了,此药无解,如果想要救祝庭钰的性命,便不可动简悠筠分毫!”简花花说着,又侧头看向身后的简悠筠:“悠筠,你记着,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娘亲与你今生无缘,来世,愿做一对真正的母女。”说完,便见简花花转身便跳入身后的玉翠涯下。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跳下去,便被风离澈手中的长剑生生割成两半,一时之间,纷飞的血肉飞溅得到处都是。
“王爷,你!”狄墨琉气急,看着风离澈,不敢相信,他竟然把这个女人杀死了,那她的六哥要怎么办?
风离澈触到狄墨琉似乎要喷火的眼睛,竟然忍不住笑了一下,他难得有耐心地解释起来:“这双蝶飞乃是传说之物,姑且不知道是否存在,以六弟的小心谨慎,竟然能被这女人下了毒去?你以为本王会相信她说的话吗?”
“王爷是说,这女人是骗人的?”
风离澈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他的这个小师妹,还是太单纯了:“墨琉,本王何时骗过你?”他说着,便向身边的属下下令道:“去把那女人身上的传国玉玺找到!”
“是。”风离澈一声令下,便有士兵走到了简花花的尸体旁边,正准备搜寻起来,却一下被简悠筠挡住了去路。
她的脸上很平静,那脸上遍布的水,不知究竟是天上的雨水更多一些,还是眼中的泪水更多一些。
“不准动我的娘亲。”她说着,便张开双臂,挡在简花花支零破碎的尸体前面。
“走开!”那士兵狠狠地踢了简悠筠一脚,将她踢到一边,可他正准备靠近简花花,又被简悠筠拉住了脚:“我说过,不、准、动、我、的、娘、亲!”
那士兵本想再狠狠踢开简悠筠,却见简悠筠紧紧攥着他的腿,指甲都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此时,简悠筠正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她,她的双目因为充血而散发出一种血红的色泽,她就用那嗜血的眼神注视着士兵,一眨不眨,一动也不动,甚至让久经沙场的士兵都忍不住狠狠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