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双袖一挥,白发飞舞,右手五指一抓,便将福伯推出帐篷,紧跟着,就看她祭出一件法器。
那件法器形如一个大钟,她口中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操纵着法器。
就那这法器越变越大,最后将她们所在的这个帐篷罩住。
一个大钟忽然出现在岛上,而且还将夫人所在的帐篷被罩住了,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动作,更有人忙不迭地跑过去,想要推开大钟,但双手触碰到之后,却觉寒冷刺骨,仿佛多碰一下就会被冻结成冰。
“福伯,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见福伯一脸颓然地坐在大钟旁,众人又都忍不住围了上去。
福伯望着大钟,久久没有说一句话,待回过神来之后,才说道:“夫人在给少夫人疗伤,大家莫要打扰……哦,对了,你们可曾见过之前背着少夫人的神君?”
这是冰,而之前那位神君足踏神火,想必定能克制这寒气。
想到此,福伯不由双眸一亮。
提起千幻,所有人都摇摇头,神君来无影去无踪,他们这些凡人又怎能窥探其行踪。
“大家都去岛边找找,请务必要将那位神君找回来。”
见他神色凝重,众人也不敢怠慢,也都放下了手头上的事,纷纷去寻千幻去了。
却说在帐篷里的凤灵,大钟扣下来之后,她本以为这里将会是一片黑暗,可却没有想到陆飞烟身上的那团白雾却泛着荧光,照亮了整个帐篷。
由了大钟的阻隔,寒气被圈禁在帐篷内散不出去,很快这里的一切都被冻结上,长长的冰凌如树丛一般,凤灵在帐篷里亦是寸步难行。
在冰天雪地中,凤灵渐渐从人形变回了原形。
哪怕如此,她的视线也没从陆飞烟身上挪开半分。
若不是亲眼所见,凤灵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原来凡人也有这样强大的能力。
她看到陆飞烟的神识从身体中飘出,半浮在空中,闭着双眸,双唇微微张着,四周的寒气便像是有知觉一般丝丝缕缕都往她嘴里跑。
再看那块焰之灵,较之之前已经缩小了一半大小。
凤灵忽然有些明白了,陆飞烟体内没有火元素,若是不当,必定会引火自焚,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想明白之后,凤灵这才放下心来。
随着寒气一点点被陆飞烟的神识吸去,帐篷中的冰凌也少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得难以忍受。
凤灵甩甩尾巴,抖了抖皮毛,将上面的冰霜抖落,幽光一闪,她便恢复了人身。
但她也没有上前,也没有走动,生怕惊动了正在吸取灵力的神识。
不过,她倒是有了一个疑惑,为什么陆飞烟的神识这般强大?
她可从未听说过神识能够吸取灵力的……
而且这神识的力量若是估计的话,应该不亚于渡劫期的大能。
可是再看陆飞烟,怎么看都没有不妥的地方。
等焰之灵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灰色,与普通的石头一般无二。
而陆飞烟的神识也已回到了身体里,一切归于平静。
凤灵等了会儿见真没有动静了,这才念动咒语,将大钟给收了回来。
一直守在帐篷旁的福伯见大钟被收走了,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一边忙不迭地朝帐篷里走,一边又对身旁的人说道:“去告诉大家,不用找了。”
那人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来到帐内,见凤灵平安无事,福伯长长舒了口气,目光再一瞥,就看陆飞烟身下的那块灵石不仅变小了,就连色泽都变了。
“夫人……这……”
凤灵走上前,拉着陆飞烟垂在身侧的手,满眼都是柔色:“她很快就会好过来。福伯,你知道吗,我觉得咱们真的撞上大运了,她必定不凡。”
一个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神识的人,又怎会平凡?
只是这种不平凡背后,又会有怎样的惊天秘密?
凤灵不敢深想。
福伯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夫人,这次澜家人虽然是被少夫人给赶走了,但澜家定不会甘休,说不准很快就会又有人来了。”
凤灵皱眉道:“莫要管他们,就算把咱们都抓回去了又如何?只怕他们也得掂量一下,若是真敢对我们动手,当年也不会只将我们遣送到这里。唉,等景儿醒了再说吧。”
“公子快要醒了吗?”福伯闻言不由一喜。
提起澜景,凤灵的目光变得越发温柔:“嗯,王说着两日他就会醒了。”
只是……
侧目看向陆飞烟,不禁一叹,这两个孩子才新婚,一个醒了,一个昏睡,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好好在一起。
“夫人莫要担忧,少夫人这两日肯定也会醒,我瞧那位神君极为在意少夫人,说不准它回来之后,就能让少夫人醒过来了。”
福伯不说倒还好,被他这么一提,凤灵不禁心惊肉跳。
那种迁怒的眼神,也急切的神色,根本不像是普通的修契关系。
倒不是说她害怕千幻会跟自己儿子争抢,她只是害怕王会受到责罚,毕竟人与妖不可相恋,也不可在一起。
如今她的下场便是这般。
她只是一个小妖,而王不同,它若是犯了天规,后果不堪设想。
正思虑间,便见一道红光在帐篷中闪现,落地化作一只赤色的小狐,不是千幻却是谁?
千幻谁也没搭理,直奔陆飞烟去了。
当它看到她身下的那块石头时,扭头对凤灵道:“你这事办的不错。”
“多谢王夸奖……”凤灵勉强扯出一抹笑,却垂下眼来,掩去所有的担忧。
“不是还有一块海之灵么,给本座。”
凤灵一愣,回过神来,慌忙将那块海之灵双手递给千幻,千幻也没伸爪子去接灵石,只祭出天火将那块灵石裹住,被天火灼烧了一会儿之后,原本拳头大小的灵石竟变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颗。
只见那颗“珠子”在千幻的催动下缓缓落入陆飞烟的口中。
千幻没有吱声也没有动,只像座雕塑一般静静地蹲在她身边看着,狐眸中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