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能从画中走出来,直接问我便好了。”
就在陆飞烟还在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秦天又凭空出现了,他就站在她面前,距离她只有一臂的距离。
他垂眸望着她,那目光已是看透了一切。
被人这般容易就窥知了心思,陆飞烟倒不是太意外,毕竟两人的血都融在一起的,他能够借此得知自己的心思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理解并不代表会喜欢。
陆飞烟也不起身,依旧是那副坐姿,只抬头稍稍瞥了他一眼:“你愿意说么?”
秦天笑道:“自然了,我总不能瞧你真的去换血吧,且不说会不会成功,这里除了我和你,还真是没别人了,你想找谁换?”
陆飞烟轻啧一声,当下也控制住自己将脑袋放空,不要去想任何东西。
秦天望她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意不由更灿烂。
他走上前两步,在她面前蹲下来,笑道:“哈哈哈,你这般有意思,与你在这里生生世世处一起,我想自己应该也不会觉得烦闷。我倒是要瞧瞧,你是不是可以这样一直不想任何东西,不让我知道你的想法。”
陆飞烟没有起身后退,没有避开,而是目光与他直视。
“啰嗦半天,你倒是说说,那些美人究竟为什么能够从画中走出来?是你操控的么?”
“她们听命于我,这一点确是毋庸置疑。不过么,她们与你不一样,你瞧你自己,是不是觉得与之前在外边并没什么两样?”
陆飞烟闻言,微微颔首,确是是这样。
秦天一笑,站起身,转而又在她身旁坐下,继续说道:“她们入画之后可不是这样的……”
声音中带着些叹息,就像是他也在惋惜。
陆飞烟侧目看他一眼,脑中却没有去想任何事。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就是不想让他称心如意。
秦天身子向后一仰,双臂交叠着枕在脑后,双目望着白雾深处:“她们入画的时候并不是像你那般活着的。”
陆飞烟神色一凛,转身看向他,胸中似涌起很多话,但最后却还是化成了无声的凝视。
秦天却意外没有去看她,眼神有些飘忽,应是在回忆往昔。
他继续说道:“她们在我面前死去,我将她们画入画中……”
“那人鱼呢?也是死了之后才入画的么?”陆飞烟总觉事情并不是这般简单。
秦天这一次并没有说话,而是脸上带着微笑,眼望着远处。
“璎珞呢,她是你喜欢的女人吧?”那个不愿意说,那么这一个呢?
提及“璎珞”这个名字,果真就看秦天的神情微微一僵,过了一会儿,他才将目光从那一片白雾转移到陆飞烟身上。
“你想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他不由皱眉,看得出来,这些对于他来说,好像并不像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然而陆飞烟却是笑道:“反正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里只要有了疑问,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去弄明白,而且你都将我困在画中了,让我知道一点真相,也算是公平了吧?”
“呵呵,你这样就不怎么可爱了。”秦天呵呵一笑。
陆飞烟挑眉:“我本来就不可爱,你现在才知道?”
秦天长叹了一声:“估计,你要是不问,连我自己差点都忘记了……”
她撇撇嘴,唇角一哂,静静地看着他装逼。
他继续又道:“我从前有个结义兄弟。”
陆飞烟一听这话,莫名就来了精神,不消多说,肯定是一个狗血的故事。
“他是鬼域的神官,我与他的相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气性也相投,当时我以为自己是伯牙遇上了钟子期,可实际上……呵呵,原来他一直都在等着将我捉回鬼域治罪。”
“最后你将他杀了,然后用了他的身份?”陆飞烟猜测道。
“呵呵呵,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是的,我就是这样来到了鬼域。”秦天轻哼一声,“没想到这人还惹了个烂桃花,竟然还想救那人鱼和她的族人离开。”
陆飞烟脸色一变。
秦天继续说道:“不过,那人鱼似是真的喜欢他,一眼就看出我并不是他,所以,我自然是不能让她活下去的……”
他语声淡淡说着这些,陆飞烟却竟忍不住化身成了人鱼,抬起的手也已经变成了利爪。
“怎么,你对这些有反应?呵呵,不要受那些怨灵影响了。”
秦天似是并没将陆飞烟放在眼里,他甚至连姿势都不动,依旧还是这仰面望星辰的躺姿。
“所以,其实鬼妹妹说的,她看到的人鱼消失了,其实是被你杀了。”她语声渐渐变冷。
“是啊,她知道了我的秘密,自然是不能活下去的,而且她们一族本就不该来鬼域,况且……”
“况且你将她画入了画中!”
陆飞烟此刻才恍然大悟,什么魔地里的人鱼是从百美图上逃出去的,那人鱼根本就没有上过百美图,在百美图上的是璎珞!那个有着碧玉色鳞片的人鱼姑娘。
在愤怒之后,她忽然笑了起来:“可是她还是逃走了!”
秦天这时候却像是僵尸一样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望着陆飞烟的眸光带着些狠戾。
“逃出去?呵呵,一条死鱼哪有那个能耐。”
陆飞烟收敛了笑意,静静的看着他:“有人将她救出去了,对吧,而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杀的那位神官。我猜测,他虽然被你杀了,可还是有一缕残魂未灭……如果你一直在外界的话,倒还没事,可你却顶着他的身份回了鬼域,在这里,那一缕残魂可就能有大作为了……”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此刻已经不需要她说了。
陆飞烟想,之前的那些神官,应该也是死在他手上。
“呵呵,难道不知道,你知道得越多,就越不能够活下去么?”秦天说话间,身形一晃,却是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似人非人,似雾非雾。
陆飞烟冷笑道:“只怪你自己说得太多,送我回去,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回去?我费尽心力将你入画,哪会容你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