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伪装，被暴露在众人眼前的程天语，越发惊恐，他举起双手挡在脸前，就怕顾远琛一拳砸过来。

“哼，为了自己的私，你还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苏彤可是你之前的女朋友。”顾染染双手抱怀，阴测测的说道。

程天语瑟缩了一下，蜷缩着身体，卑微的像下水道里的老鼠。

“那你有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吗？”高野捏着他的下巴，掐住他的下颌骨，使他不得不抬起眼，正视他。

“没有，她从来不会暴露任何身份信息给我，每次都是她主动联系我，就连每次拨过来的电话号码都不一样。”被捏住下颌的程天语，发音艰难，说出来的话让人只能勉强听懂。

幕后凶手如此谨慎，这样事就难办了，众人陷入沉默中。

“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那个女人给你列出的名单里，也有我吗？”顾染染向前走了一步，从上至下，傲然的俯视着他。

“不，不是，她只说让我杀死顾暖苏，但是我碰巧看见了……”程天语吓得近乎失声。

“那你还记得那个女人的声音特征吗？”顾远琛冷静的问道，苏彤不安的望了他一眼，觉得这样平静乃至于漠视的他，十分可怕。

“记得，她的声音很温柔，无论说什么都是平平稳稳的。”程天语仿佛看到赎罪的机会，几乎有问必答。

顾远琛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然后拨通一个号码:“是这个声音吗，你仔细听。”

”嘟！嘟！嘟”电话连接声，在仓库里响起。

众人虽然不知他打给了谁，但都屏息等待。

程天语枯黄的眼睛望着手机，静静地等待话筒那边，传来人声。

“喂，远琛？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电话接通，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灌进众人的耳朵里，引起滔天巨浪！

声音的主人，竟然是沈薇！

苏彤惊讶的望着顾远琛，他为什么会怀疑沈薇？

顾远琛并没有回应她的疑惑，寒目望着眼前的程天语，薄唇微启：“没什么事，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有空，最近我父亲问起你了，说你好久没去看他了。”

“哦，对不起伯父了，我最近比较忙，明天就去了。”沈薇轻轻的笑了笑，声音宛如天籁，可是现在却无人欣赏：“等我去了，我再给伯父带点礼品赔罪就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顾远琛淡淡的说道，挂掉电话，问程天语：“是她吗？”

顾远琛的声音落地，无声应答。

仓库里静谧一片，除了程天语粗重的喘息声以外，就是只有窗外的虫鸣声窸窸窣窣。

苏彤闭住因震惊张开的嘴唇，柳眉皱起：“你怀疑她？”

顾远琛侧过头望着她，坚定地点头，泯灭了她心中所有的侥幸。

“和你联系的女人，是电话里的这一个吗？”高野收回视线，望着程天语问道，“再不说我就……”

“没错，就是她！”程天语忙不迭的点头，肯定地回答。

高野还惊于方才的电话，捂着嘴巴，久久不能回神：“我印象中她挺漂亮了，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一直寻找的幕后黑手，竟就潜伏在他们身边，这实在太可怕了！

“我觉得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林锐的一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林锐扬起线条致的下巴，点墨的眼璨若繁星，有些担忧的看着顾远琛：“刚才那个沈薇背后的杂音，是在医院里吧？”

全场噤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茫然。

杂音？这么说起来，通话时沈薇那边确实有杂音，像是医院里走廊里来去匆匆的嘈杂声，还有病人家属叫换药瓶的声音，虽然很远，但是……也依稀能够听得清楚。

“不好！”苏彤瞳孔紧缩，惊呼出声：“快去医院，刘姨还在那里！”

顾远琛想也不想，拉起她，往停在仓库后的车辆跑去。

……

医院，电梯。

苏彤望着显示不断上升的数字，心急如焚，顾远琛搂住她的肩膀细细安：“放心，这里是医院，那么多护士医生，她不敢做出什么的！”

“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我感觉沈薇已经疯了。”苏彤低垂着眼睑，幽幽地说道。

顾远琛怔愣了一瞬，没错，如果幕后凶手真的是她，既然能做出这么多惨无人道的事来，那么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叮’电梯门打开，苏彤冲了出去，迅速的跑向走廊尽头的病房，推开门。

沈薇背对着门站在窗前，手中拿着还蒙着水汽的呼吸罩，床上躺着一脸苍白呼吸急促的刘姨。

听到开门的声音，沈薇扭过头来，温和的笑道：“远琛，你来啦。”

“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这么狠心！”苏彤扑了上去，抢走她手中的呼吸罩，连忙给呼吸不畅的就你带上，旋即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刘姨已经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还嫌不够吗！”

什么一脸茫然，无辜道：“我只是看看刘姨顺便找远琛，没想到他在，而且刘姨呼吸罩歪了，想给她重新带上的。”

“别装作一脸可怜的样子，你的恶行已经暴露了，没有人会相信你！”苏彤心有余悸，被方才的一幕吓得眼眶胀痛，几痛哭出声，可她还是憋着眼泪盯着眼前的人，像是要活生生将她剥皮拆骨。

“你说什么恶行，我听不懂，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薇被她满是仇恨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夺门而出

顾远琛堵在她身后，斜眼睨视，声音冷漠：“没有误会，我们找到程天语了，方才那通电话就是当着他面打的，沈薇你不必再装了。”

沈薇惊慌的像一只兔子，肩膀缩在一起躲在墙角，望着他们的眼神充满惶恐。

“你们在说什么，这是在演话剧吗，怎么你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不懂。我根本不认识所谓的程天语，麻烦你们别闹了，我想回去了，我肚子好痛！”

苏彤冷冷的看着她，当你怀疑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怀疑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