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顿时陷入静默。
顾晓情已经习惯了靳以尧偶尔的毒舌,但别人不知道,怕尴尬,忙打圆场道:“对对对,我们来S市是谈工作的,至于登山节什么的,得工作结束后再看情况。还没确定,就先不麻烦你调班了,小凯。”
“嗯,行!”
“确定了也不用你调班。”靳以尧却不给顾晓情面子,“我的助理还需要你来带?”
顾晓情:“……”
明凯:“……”助理?是助理吗?那你这么大的敌意是哪里来的?
“Shirley,空出三小时明天我们去登山节,做好具体的攻略,调整下行程安排。”
顾晓情嘴角抽了抽,到底是没敢下他面子,应道:“是。”
靳以尧似乎是满意了,不过依旧没什么表情,看向车外。
司机明凯彻底哑火,闭了嘴半句不敢多说。
而顾晓情去看靳以尧,沉默之中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他怎么有时候能别扭的像是个小孩一样?
所以进电梯的时候,她就提了句。
靳以尧冷哼,“话这么多,影响我休息,没投诉他都算好。”
这……
真的就是小孩一样。
顾晓情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靳以尧冷眼扫她。
“没。”顾晓情这次完全没有被他的冷脸唬住,露着八颗白牙,笑容反而更加灿烂,“靳总,接下来直接去明朗那边吗?”
对于她“没有原因”的笑,靳以尧显然是有些不悦,但还是道:“先联系下。”
“好的。”
酒店的行李员把东西放下,为两人简单的介绍了下总统套里的几个常用房间就礼貌的离开了。
而明朗公司那边的负责人接到顾晓情的电话非常惊讶,道歉过后立刻询问他们现在在哪里,说是要带他们先入住酒店。顾晓情告知对方,住所已经有所安排,现在在酒店,对方又是连连道歉,表示失职,然后说派人来接他们。
“他们马上就来了。”
从洗手间出来的靳以尧丝毫不意外,“那收拾下东西。”
顾晓情原本还想吐槽一句,才到地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他们,但听到靳以尧这么应声,也就没多嘴,直接打开包拿出各个文件,“资料都在,你要吃点东西吗?刚刚服务员说直接提电话就连接到服务台。”
“吃了飞机餐,还不饿。”
“嗯那好。”顾晓情带上待会儿要用得到的文件,起身离开连屁股都没坐热的沙发,跟着他走出套房,“对了,刚刚接电话的时候我想起了件事。”
“嗯?”
“我们来S市,需要做安排的应该是他们吧,怎么是我规划?”顾晓情毕竟第一次给人当助理,有些地方得转几个弯才明白。
“我不习惯别人安排。”
OK,这理由她接受,“那明天登山节……”
“安排。”
“工作呢?”
“今天挤一挤,明天空出半天时间。”
“好吧。”顾晓情在脑子里设想了一下登山节的情况,人多是一定的,而且登山的话……
她收拾的行李里没运动装,待会儿还得专门去买。
这次来S市,是给明朗建材公司做实地考察,靳氏年底有个大工程要动工,明朗是走到最终一轮的竞标公司其中之一。
因为兹事体大,靳以尧先带顾晓情来,明天公司还会来几个人,对明朗的各项资料做核实工作。
顾晓情只知道是个水上乐园,地是去年拍下的,据说光拍地皮就花了上千万,至于工程具体斥资,得看这次的竞标,所以还是个秘密。
今天会议,主要是明朗公司方面做介绍,列举过往的项目成绩和综合实力给靳以尧看。
顾晓情对这些不了解,也分不清楚哪些重要那些没什么用,就把能记的尽量都记下来。
办公室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
几次中途休息过后,等会议告一段落,天都黑了。
明朗公司的老总热情的订了餐厅,靳以尧没推拒。
S市三色屋的全蛇宴是可谓是全国闻名。
顾晓情家住农村,无毒的油菜花蛇顾斌也捉了几次,林子花负责烹饪,所以尽管对蛇这种生物抱有畏惧感,上了餐桌却并不会有什么抗拒感。
只是真正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没忍住发了一下毛。
有些菜肴完全看不出是蛇,如同鱼肉,猪肉,火锅料子。而还有一些则是分段摆盘,还能够清晰的看清楚蛇外面那一层斑驳鲜亮的外衣。
袃蛇羹,蛇片拌碟,椒盐蛇,酱汁浇蛇……
焖的炒的,油炸煮炖,做法各式各样,不带重叠。
顾晓情第一次见,当然惊了下,而看向靳以尧,他面上却波澜不惊。
不过想想也对,全蛇宴不是S市特产,靳以尧肯定见过不少。
靳以尧食不言的习惯在应酬的餐桌上打破,偶尔会和回明朗的老总交谈几句。
顾晓情不了解具体合作内容,就没去仔细听,而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靳以尧下筷。几乎是每一样菜,他落筷都不会超过三次,如同帝王一样让人辨不清他的喜好。
幸好辣菜不多,顾晓情倒也不用担心他肠胃,自己也放心的吃了点。
既然是闻名遐迩,味道当然是值得竖大拇指的。
不过到底口味不同,哪怕十分鲜美,两人也没有吃太多,只是给个面子捧个场。
吃完后,明朗的老总又带两人去了当地的娱乐会所。
大包厢里几个美女鱼贯而入,顾晓情坐在沙发角落,不太明白靳以尧为什么不拒绝。按道理来说,对方是紧张的上赶着的那一个,他们不需要这么给面子吧?
可她只是个小助理,负责跟在靳以尧身边照顾就好,其他的事操不上心。
晚上结束的时候,靳以尧已经喝了不少酒。
老总殷情的要送他们回去,顾晓情婉拒,说酒店已经有人来接了。
酒店的车子的确已经在外面等着,不过司机不是明凯,而换成了个中年男子。
扶靳以尧下车的时候,顾晓情语气有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闷闷不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想图点什么。”
她见过靳以尧喝醉的样子,但当时是被靳以辰灌,被其他人灌,这还是她第一次见。
靳以尧清楚自己酒量,晚上喝的是不少,但应该还没醉,不过既然顾晓情都这么认为了,就不去多解释,只道:“应酬总得喝酒。”
顾晓情没接话。
靳以尧于是低低的咳了下,想抬手……
“头痛了?”
她立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