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尧见她不说话,单眉轻挑,“难道,你也就嘴上说说而已?”
“不,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已。”顾晓情又不傻,靳以尧那句话,相当于已经同意她昨天说出来的“决定”。
她好奇到底是什么促使原本恼羞成怒,大发雷霆的他,会突然同意她的处理,因为今晚她和靳以辰的一场戏吗?
但没关系,她只知道结果如自己所愿就行,靳以尧到底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她不想知道,应该也没什么机会知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靳以尧走到迈巴赫边上,为顾晓情打开车门,“你怎么和韩佳认识的?”
听他提这个,顾晓情想起了那天他当着她那么多的同学的面,冷声让她出去的事,语气不可避免的冷淡下一些,“机缘巧合。”
“机缘巧合?”靳以尧跟着上车,意有所指,“认识多久了,就一口一个晓情。”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心情糟糕下来的顾晓情差点忘了女儿还在,及时收住了要和他算账的情绪,“R城这么大,认识个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又哪里来的身份和资格去他计较当时的事?
本来就是一个老板一个助理,一个债主一个欠债的,当初在S市是因为她求靳以尧帮自己,而那一次,他又有什么义务?
何况还有他的对象在。
靳以尧不过是找个话题而已,见她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再说。事实上,他的心情也不见得多好。
一来医院,就看到顾晓情和其他女人为了靳以辰争吵。
楠楠在顾晓情怀中,小心的转动了一下,很担心的抱住了自己妈妈,又有些伤心的样子,蹭了蹭她的胸口。
顾晓情知道小孩比较敏感,来的路上才为靳以尧哭过,她只能压下所有情绪,问:“你自己没开车来?”
“袁师傅接我来医院的。”
接他来医院,去哪里接他来医院?顾晓情听到他这话,立刻想到了靳以尧和韩佳在病房里聊的那个话题。
靳以尧说今天没有去法国,是因为在机场接到了邱婉玲的电话,让他留下来见那个谈论婚嫁的对象的家长。
顾晓情敛眉,心绪有些杂乱和烦躁,她让自己不要再纠结他的事,可是越刻意越无法忍住。
“妈妈……”
“困了吗?”顾晓情低头看女儿,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困的话就先睡觉,我们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家。”
楠楠应了一声,小手儿依旧担心的攥得紧紧。
车程过一半,楠楠已经熟睡。顾晓情忍不住沉默,转头看向靳以尧,却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靳以尧一直都看着自己,这一眼就对上了。
但“看我干什么”这样的话,她是不会问的,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轮不到她自作多情。
“你也回南府?”
“不然?”靳以尧语气没什么起伏,一点都没有被偷看被抓包的心虚感,端的一个光明正大,“两天时间,你已经占为己有?”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又没有读心术,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
顾晓情抿唇,觉得靳以尧根本就不想和自己好好说话,索性不再继续。
回到南府别墅,顾晓情把熟睡的女儿放到床上,脱了外套和鞋子,盖上被子。转身就看到靳以尧游魂一样站在不远处。
大晚上的,又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顾晓情被吓一跳!
幸好没吓的叫出声吵醒孩子,她走过去,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还有什么事?”
“你……”
“嘘。”顾晓情和他比了个手势,“出去说。”
顾晓情跟着靳以尧出卧室,轻声带上门后才问:“到底怎么了?”
“你和靳以辰的事。”
“你说过不感兴趣。”顾晓情知道他问的肯定是今晚在医院看到的事,果然,他会把前天晚上的事看淡,也只可能是今晚她的倾情“演出”了。
“我只说过我不会调查。”靳以尧声音压了压,“白卉身后是白家,连锁餐厅都开到了全国,你惹不起。”
“你怎么不直接说,我不可能和靳以辰再在一起?”
“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
顾晓情心痛难当,在他眼里,她是不是上赶着刻意攀附他们靳家?心里痛,面上却冷笑,“原来是害怕我缠着靳以辰,破坏你们靳家和白家的关系?你放心,我顾晓情还没那么贱!”
“我当然放心你。”靳以尧意有所指的扫了眼房门紧闭的卧室,“你不可能再和他有什么,但我弟的性子,从来都想一出是一出。”
“你怕他和白卉闹离婚?”
靳以尧不答,默认的看着她。
保姆已经下班,别墅只有两人,此时两人都不说话,走廊上气氛僵持到尴尬。
顾晓情心绪起伏不定,莫名的就有股无法抑制的委屈要涌出,她鼻子有些酸,抬头看他,“对于你们靳家来说,利益是不是最重要的?”
“为什么这么问?”他反问。
“因为,不管靳以辰,还是……”你……顾晓情抿唇,“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必须要牺牲自己的婚姻,去和一些家世显赫的女人联姻。”
顾晓情这话也许应该早五年问,当着靳以辰的面,一字一句问他:出身在靳家,被左右人生轨迹,娶自己不爱的人,会觉得快乐吗?
可是当时她有着不能碾压的自尊。
自问被抛弃就应该有个被抛弃的样子,不哭哭啼啼,不追根问底,要做个玩得起,放得下的人。
可是时隔五年。
在她对同一个家族的男人动了心的时候,却再也不能压抑这样的委屈和不甘。
“谁说,我需要联姻?”靳以尧看着她,几乎是一瞬不瞬,“整个靳家都是我的,为什么我要牺牲我的婚姻,去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
“可是你……”
“可是我什么?”靳以尧向她走近一步、又一步,期间凤眸紧紧锁着她。
顾晓情心被揪起,“那,那是你原本就喜欢那个金小姐……”
“很重要吗?”不动声色间,靳以尧和她已经足够靠近,他一伸手,就把人揽到自己怀中。
扣着那纤细的腰肢,他弯腰,像是在蛊惑一个总是言不由衷爱撒谎的小孩似得,而她耳边低低开口问:“我喜欢谁,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