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珲照顾穆钰兰的脚力,穆钰兰照顾宇文珲还有伤,两人不约而同的放慢了速度,路上吃着昨晚买来的,已经凉了的馒头,到凝水镇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凝水镇不比斌城,没有高高的城门,管理更是宽松一些,入夜后仍旧可以进镇子。
没见到陌生的外地人,两人倒是松了口气,可刚要进去的时候,就见暗处走出来两个人,挡着凝水镇的兵士,厉声问道,“什么人?哪儿来的?怎么这么晚进镇子?”
两人皆是一惊,穆钰兰了一旁的兵士,都是凝水镇的人,那就好办了。
“官爷,民女是双河村的,我爹伤了腿,民女借了银子,托村里兄弟和我来给爹买药材。”穆钰兰将手上的包裹提了提,“民女去城里买好的,天黑了不好回去,便想着在镇子上住一晚再走。”
一提双河村,伤了腿,凝水镇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印象,前阵子府衙那场官司叫一个痛快!还有那新奇的锦旗。
一旁凝水镇的兵士就道,“大人,这小姑娘小的们知道,前阵子来府衙打官司,父女俩都是双河村的,亲戚不咋样,她爹腿伤了,可能会残疾,着怪可怜的。”
“谢谢兵哥哥挂念!”穆钰兰诚恳的道,“村里人好心善,借给我银子买药材给爹治病,我爹会好的!”
被叫的兵士心情愉悦,今儿白天府衙的哥们还说,被一个小姑娘叫兵哥哥,心里那个美!转眼他也遇见了!
“大人,镇子内的客栈快关门了,您?”兵士得了好儿,自然向着穆钰兰说话。
被称作大人的男人了宇文珲一眼,皮肤发暗,头发也乱,粗布衣,往那儿一站就是个农家汉,怎么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真是草木皆兵了!
男人嫌弃的摆摆手,“快走!”
过关!宇文珲这模样,还是在斌城外的时候,他自己弄的。
穆钰兰和宇文珲谢过后,没再多耽搁,直奔凝水镇的客栈,等入住后,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下。
洗漱后歇下,穆钰兰很快就睡了,赶了一天的路很累的。
宇文珲却是彻夜难眠,躺在客栈的床上,盯着帐子顶欲瞪出个窟窿来。
凝水镇盘查的人,他不认识,但是今早从斌城离开,后来骑马到城门的几个人,他是知道的!
那还是上辈子最后被判五马分尸的时候,在牢狱之中,就是那几个人过去折磨他的!那几人是后来的新帝,现在六皇子的心腹!
如今把这等重要的心腹派出来,只为找他的下落?存了杀心下死手还差不多!
次日一早,穆钰兰睡了个够才起床,和宇文珲吃了顿好的,又在镇子上买了点东西,便赶紧回双河村了。
镇子入口处,仍有兵士和外来盘查的人,有了昨儿晚上的照面,这会儿也没那么严格,说上两句话,知道她着急拿药回家,很快就将两人放行。
雇了辆便宜的车,晌午的时候就见双河村的村口,穆老四正坐在椅子上,旁边是罗年年带着几个孩子在玩耍。
“大姨夫!兰花姐回来了!”
罗年年远远的就见穆钰兰,雇的车就行到山脚下,不走村口的石子路,两人大包小包的往村口走呢。
到近了,穆钰兰打开包裹给穆老四,“爹,我买到药材了!你的腿很快就能好!”
“好!好!”连说两个好,穆老四眼眶湿润,强忍着自己不落泪,抬头向穆钰兰身后的宇文珲,“麻烦你了,回来就好。”
宇文珲微微颔首,没有说什么,罗年年那边已经叫了人,帮着把穆老四抬回家。
“兰花买了药了?”
众人见穆钰兰的包裹,闻着是一股子药味儿,心里为穆老四高兴,同时也纳闷,村里张郎中都说,穆老四这腿,得花费好多银子。
穆钰兰边走边道,“是啊,我大伯同袍家来帮忙,肯帮我爹治腿呢!这是阿珲。”
村民小心的打量着,他们知道这个阿珲,只是没怎么见着人。
如今穆钰兰这么大方的介绍,更是让人不敢作声。
“你们咋了?”察觉到众人的古怪,穆钰兰询问道,又侧头向穆老四,“爹,我和阿珲走的这几天,村里发生啥事儿?”
总不能是穆家和周家趁着她不在,欺负穆老四吧?也不太可能,毕竟有里长照呢,谁敢明目张胆的胡来。
罗年年拽了拽穆钰兰的衣袖,小声道,“兰花姐,这两天,周家说你坏话来着。”
“周家啥样谁不知道?”穆钰兰脚下一顿,又了几个来帮忙的村民,“该不是有人信了啥?”
“兰花姐,过来我跟你说。”
被罗年年拉到后面,和前面的人保持了距离,罗年年才小声告诉她,“兰花姐,周家的说,这个阿珲来路不正,没安好心,还说你不知检点,让陌生男人进家门,还在家里住那么长时间,反正那话可难听了。”
罗年年替穆钰兰气得一跺脚,又道,“后来村里知道你是出去想办法赚钱,给大姨夫治病,周家和穆家的就说,这阿珲是拐子,要卖了你去,说你们没做正经事儿,赚回来的银子也不干不净。”
穆钰兰是很平静的听完了这些转述,摸了摸罗年年的头,从手腕上解下彩绳,“这个是姐给你买的,戴着玩儿。”
“这……”罗年年犹豫着没收,低着头怪不好意思的。
穆钰兰问道,“咋了,你信姐的,还是信周家和穆家的?”
“当然是信兰花姐的!”罗年年昂起头,坚决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只是他们说的太难听,村里人也担心你,怕那个男的是坏人。”
穆钰兰将彩绳系在罗年年手腕上,牵着她的手边走边道,“阿珲是好人,这个我和我爹最清楚不过了,如果他是坏人,我这会儿还能回来么?能买到药材给我爹治腿,还是阿珲的功劳呢。”
她不想多出彩,把所有事儿都往宇文珲身上推就好。
“真的?”罗年年警惕的着前面行走的宇文珲,“那可别住在一起,不然你都不好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