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钰兰笑,就着他的手轻啄了一下,在宇文珲微顿的状态下,将两个荷包都拿在手里,再将里面的红豆倒进一个荷包里,两人的红豆混在了一起,握上去还是一片温热,带着两人的体温。
宇文珲心下一动,便忍不住自己日思夜想的情动,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个上身前倾,便将她压在了软塌之上。
穆钰兰只下意识的推拒了一下,便没有再多的动作,她能感受到他的渴望,实在不忍心……
因为众将士和安元帅的提醒,宇文珲这会儿回来之前,就简单的梳洗过了,早已换掉又厚又硬的将服,穿上了平日里轻便的衣裳,还剃掉了胡子,除了黑一点瘦一点之外,总不会吓着她。
也正因为如此,两人一番亲密之后,宇文珲的长袍散开,穆钰兰无意识的触碰到他的肌肤,第一时间清醒了过来,瞬间睁大了眼。
宇文珲真切感受到她忽而僵硬的身子,然后毫无准备的被她推开。
他怎么就忘了,他虽是男人,可力气远远比不上他的王妃!
“乖乖,怎么了?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宇文珲还以为她是害羞,误会自己会在婚前做出什么事儿来,解释道,“我只是想抱抱你,亲亲你。”
后面三个字,宇文珲说的轻柔又蛊惑,盯着她的眼就想继续凑近,却没得来穆钰兰的半点关注,“乖乖,怎么了?”
宇文珲的声音低微的沙哑,带着些许的情动,却强忍着自己的冲动,翻身靠在软榻上,环她在自己怀里。
即便如此,穆钰兰在宇文珲眼里仍旧是低垂着头。
自刚才穆钰兰的手碰触到他的胸膛,手下的触感让自己触电一般,大脑早已经一片空白,哪里还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宇文珲又轻问了几声,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伸手抬起她的头,却也只微微抬起了一个角度,正是这个角度,让他清楚的到,穆钰兰的视线,落在他的胸前。
视线下移,宇文珲才发现自己已是胸襟半裸,好巧不巧的,露出了最不想让她到的地方。
“钰兰……”宇文珲轻声呢喃,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都过去了,我没事,我很好。”
与别人,他还能说战场无情,伤亡在所难免,可是对上穆钰兰,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啪嗒!
一滴眼泪划过穆钰兰的脸颊,轻声落在他斑驳的肌肤上,两滴,三滴……
那一句我很好,让穆钰兰回过神来,却是再也藏不住心底的情绪。
这两个多月,她每日里提心吊胆,担心不已,他又是怎么过的?
眼前那能挖人心的伤口,触目惊心!虽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模糊,但却清清楚楚的印在了她的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去!
视线越来越模糊,一双大手不断的擦着她的眼泪,宇文珲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没藏住呢?怎么就冲动了呢?
“乖乖,别哭。”宇文珲一直轻声哄着,心跟着疼。
穆钰兰几乎是抖着手抚上他的胸口,哽咽的道,“你受伤了,你……”
“乖,别急,都是小伤。”宇文珲忙抓住她的手,轻声解释道,“六皇子重伤,比元帅还严重,如今尚且卧床不起,我不受伤说不过去。”
“这是小伤么?说不过去就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么?!”
一听他那些解释,穆钰兰气得头晕,恨不得打他两下解气,却又舍不得。
只一激动,小手再次碰触到他左胸前的伤口,其下正是当初救他时候,刀伤落下的疤,现在却有着清晰的箭伤,几乎掩盖了旧伤的大半。
虽然已经结痂,但是那箭再深两分又该如何?
穆钰兰不敢想下去,更不敢再他身上的其他伤口,虽不及当初命悬一线般严重,但心境已不同,但凡他受一丁点儿的伤,都能触痛她的心。
望着她水润的眼,宇文珲再次将她揽进怀里,“伤口都已经愈合了,军医都说没事了,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不会让自己受伤。”
因为六皇子重伤,比他们预计的还要严重,宇文珲总不能完好无损,不然皇帝的心不定偏到哪儿去了。
计划好好的,但是没想到结果这么吓人,若不是事先早有准备,宇文珲都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活着回来。
一箭射中心脏的位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更不是一句话能说得清的,那是在生死之间徘徊的冒险,真的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你怎么就不知道保护自己呢?”穆钰兰渐渐收了哭意,半是指责,半是心疼的道,“还保证,还想有下次么?别人怎样我不管,我只要你好好的!现在给我保证,当时怎么不想想我?如果……”
穆钰兰停了声音,却不等宇文珲开口,几乎是咬着牙,狠狠的道,“如果你有了不幸,也别指望我能独活!宇文珲!当你要给我身份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你生我便生!否则,我陪你下地狱!”
这话,还是他亲口对她说的!
“你……”宇文珲一时语塞,他是说过要拉着她下地狱的话,可真到了生死关头,他怎舍得她随他受苦受难?
哪怕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也会为她安排好一切,保她后半生无忧。
穆钰兰对自己如此情深,宇文珲本该欢喜,可此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钰兰,我想要你活得好,想要你无忧无虑的。”宇文珲的声音越来越轻,速度也越来越慢,直到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一起生,一起死。”
穆钰兰反抱着宇文珲,头埋在他胸前,听他这么说,心里才好受一些。
皇帝偏心不仁,若真的有不想面对的那一天,穆钰兰在计算成败率,若是她不顾一切先解决了皇帝,会如何?
他们会回长京,如果皇帝再对宇文珲下手,她就是拼了命,拼尽一切手段,也不会让皇帝好过!
“阿珲,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最怕的,不过就是再也见不着他,只剩下她一个人。宇文珲的手臂紧了紧,嗓子和心头也跟着紧了一下,仍旧低沉着嗓音,“我答应过你的,一定都会做到,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