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穆钰兰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后,就发现宇文珲的失神,能见他失神,还真是少见。
宇文珲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半真半假的道,“我在想,如何成为信仰。”
以前一直想着报复,想要去争那个位置,将他的仇人踩在脚下,如今在穆钰兰的引导下,渐渐多了个心思。
武力解决问题很容易,但是想要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却不容易。
“你的理想够远大。”穆钰兰笑出声,“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努力吧!”
“任重道远,你得帮我才是。”宇文珲向后一靠,慵懒的道,“等到了我家,怎么把我塑造成信仰,就全指望你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只是现在的穆钰兰根本听不明白,反而很惊讶,“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想说他从来没骗过她,可他自己都不相信,说起来心虚,硬是改了口,“自然当真,我想做别人的信仰。”
“不是这个。”穆钰兰抿了抿唇,忽而低下头搅着手指,“说去你家这事儿,我一直以为,你说给家里去了消息,是为了安抚我爹和三姨的借口,没当真。”
做了和他走的决定,是担心长期在双河村被他的仇人发现,那么就只能再换安全的地儿。
为了让穆老四和罗胡氏等人安心,宇文珲提到他家里的说辞,不都是借口么?
“对他们来讲,是借口,但对于你,是真的。”宇文珲的计划,就是从斌城开始,带着她一路游玩,一路回长京,等回了长京,这么安生的日子就难得了。
穆钰兰听得稀里糊涂的,“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带你去见我的家人。”宇文珲进一步解释道,“但是这一路辛苦,不想让四叔参与,等到咱俩成亲,在那边都安顿好了,再来接四叔。”
“你这么做,是为了我?”穆钰兰微讶,她一直以为,他现在情况特殊,两人之间的事儿,没有必要那么急,而是应该把他的事儿放在首位。
可是听宇文珲的意思,他的安排都是为了她。
“是,也不是。”顿了顿,宇文珲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犹豫的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会不会怪我?”
问这话的时候,宇文珲是心慌的,因为这无疑是在承认,他对她有欺骗有隐瞒。
“……”穆钰兰怔了怔,他话外的意思明白了个透彻,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两人都能到彼此眼中的自己,就这样彼此沉默了片刻,穆钰兰身子松了劲儿,头一歪趴在他肩上,“胳膊麻了,我缓缓。”
“呵……”同样神经紧绷的宇文珲也松了劲儿,轻笑出声,明明是很严肃的话题,怎在她面前都变了味儿了。
胳膊麻了,才是真借口,不然她怎么还会环抱着他的脖子?
“我信你。”
很快,宇文珲就在耳边听到这三个字,轻轻柔柔的,却异常的坚定。
穆钰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对宇文珲的信任,甚至有点莫名其妙,没有原则没有底线,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哪怕明确了他有事瞒着她骗了她,但她相信他的感情是真的,什么隐瞒欺骗,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宇文珲怔了怔,就听穆钰兰继续道,“要说没瞎想过,那是不可能的,我又不傻,可是猜来猜去,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和朝廷有关,和皇家有关,普天之下,还有比这更危险更复杂的事儿么?”
“其实安元帅来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了,就算是你背后的主子厉害,安元帅能对你恭敬有加?”
穆钰兰叹了口气,“我也想过远离你,或者把你赶出我家,那样我和我爹照样能安安稳稳的过安正日子,可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
“明知道前面的路是死路,也愿意跟你一起走,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只是我放不下我爹,别人都说我孝顺,可是我不这么觉得,我只是把这当成了一种责任,我爹不好,我心里不安。”
“除此之外,没什么放不下的了,我试想过,如果你走了,从此再也见不到你,我会很难过,虽然以前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是我知道,感情有时候就是随心而行。”
“我觉得死并不可怕,就怕我活着,你不在了,或者我死了,你不好过。”
“所以,阿珲,我相信你,因为我喜欢你,爱的那种。”
对于穆钰兰向他表白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除了一开始的刻意逃避,后来每次都跟喝了蜜水一样甜。
听着穆钰兰有一句没一句,毫无逻辑的话,宇文珲的嘴角就没放下过。
尤其是后面一句明显放低了声音,他就知道,小姑娘终究是会害羞的,但仍旧愿意将自己的心呈现给他。
“爱你,亦如此!”
穆钰兰忽而觉得耳边痒痒的,不用也知道他说话的时候正对着她耳际,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惹得穆钰兰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脸埋得更深了。
把自己的纠结和内心的话说出来,顿时觉得自己开阔了许多,即便两人之间有欺瞒又如何?有影响么?
因为她的害羞,宇文珲没有为难她,就着彼此相拥的姿势哄她睡着了才离开。
而宇文珲的屋子内,早有人等候。
心腹不方便往双河村跑,毕竟地方小,安身处少,而斌城就不同了,地方大,藏身的地方更多,传递消息方便多了。
而见到来人的宇文珲,略微惊讶,昨儿长京才传了消息来,怎今儿又来,莫不是出了要紧的事儿?
“可有要紧的事儿?”
来人眼底泛黑,一就是几天几夜没怎么休息的那种,“主子,大皇子弹劾六皇子无能,又捏造伪证,弹劾主子不忠不孝,在朝上影响颇大,属下等不敢轻举妄动,还请主子示下!”
在联系上自家主子的时候,他们都得了命令,要低调行事,背后下手,而且他们又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皇帝和六皇子身上。大皇子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弹劾两位皇子,朝堂肯定是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