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饭吃的食不甘味,唐如烟气的半死,左右沉思过后,准备带着丫鬟走人。反正这小寡妇也没善待自己,自己何须要信守承诺,跟她合作呢?
其实,秦鸢也没打算继续和唐如烟合作,唐如烟虽有钱,但就冲那脾性,打死她都不想和她合作。
雀儿跑到内院,远远的瞧着小寡妇在洗碗筷,便没踏进厨房,站在门外,扯着嗓门打了声招呼,“秦氏,我们要走了。”
厨房里头,顾灵儿劈着柴火,听见雀儿这声吼,下意识的拿眼去看秦鸢。秦鸢继续刷着碗筷,像是没听见似得没反应。
门外的雀儿眉头一皱,但想到小姐的吩咐,只好不喜的踏进厨房,对着那装耳聋的秦鸢,提高音量重复道,“秦氏,我们要走了。”
“哦。”这下人应了,只是这不痛不痒的声音,听得让人心烦。
“慢走啊,下次再来玩。”秦鸢头也没抬,却是客套的说了一句,那雀儿听完,跺了跺脚,恼羞成怒的离去。
当然,这恼的是啥,怒的是啥,秦鸢一概所知。
“嫂嫂啊,你不是一开始准备让唐如烟给我们卖庄稼粮食吗?”顾灵儿见那雀儿跑了,这才放下手里的斧头,忧心忡忡的走了过来,“她要真走了,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秦鸢:“?”
“你看,她在我们家,白吃了那么多天,活半点也没干,还给我们找气受,嫂嫂你不生气吗?”
顾灵儿掰着手指头,一一给秦鸢分析道,谁知秦鸢听完,却是噗嗤一笑。
真是天真的小姑子,她可能是被占了便宜还不吭声的人吗。
“嫂嫂,你笑什么?”顾灵儿奇怪问道。
“我看着不傻吧?”秦鸢问。
“有些。”为了不打击自家嫂嫂,顾灵儿还说的委婉了些。谁知话音刚落,嫂嫂就给她奖励了个爆炒栗子!
“你说谁傻?”秦鸢手劲没多重,但那一手下去,顾灵儿也忙是捂着头,咬着唇角,一副疼到不行的模样。
“行了啊,可没多疼,别以为我不知道。”秦鸢咕哝了一句,下意识拉了小姑子一把,拉近小姑子,凑在小姑子耳畔,贼兮兮道,“那唐如烟不识数,分不清银票,那日初见时,她给了我好多银票,值老多钱了。”
顾灵儿听完,更加疑惑了。即使已经白白给了银票,干嘛还把活祖宗招家里来?
虽然疑惑没说出口,但看小姑子神情,秦鸢是琢磨出来了,她咳嗽一声,讪讪笑道,“那时,嫂嫂不就想着——将她带回来,会有更多银票嘛。”
“谁知道,她一跟着回来,突然变聪明了。”
秦鸢无比惋惜道,顾灵儿瞧了她一眼,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教道,“你看,便宜果然不能多贪。”
秦鸢点头连连称是!
“嫂嫂,咱们今天去不去水田看看,自从水田灌了水后,倒是没人种红高粱,而是种起莲花莲藕来了。”
顾灵儿拉着秦鸢小手,贼兮兮的笑了笑,这笑里包含的意思,秦鸢哪里会不懂呢。
这小妮子,分明是想让自个去挖莲藕...
秦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止不住的去看门外,无奈的心道,到底从何时起,泼辣凶悍的小姑子也被感化成了腹黑小狐狸外加吃货呢?嗯,一定是顾玄和顾均这两兄弟。
顾家兄弟,无辜背锅!
顾家院子外,哪怕是起早贪黑干活累到不行,也要抽空去挥舞长剑的顾玄,此刻练完舞,汗流浃背,满脸的虚脱模样,向着端坐在木墩子上的小弟而去。
顾均长得粉嫩玉琢不假,但比起顾玄的清新俊逸,更是稍微逊色了些,甚至还偏向男生女相。
若不是亲弟穿着男儿衣裳,怕是比亲妹妹的灵儿还要水灵几分。端是那性子,就有些娇贵了。
“均儿,你看哥哥舞剑舞的如何?”顾玄走近小弟,洋溢在脸上的笑容,乃是秦鸢从未见过的和蔼可亲。要知道,顾玄这如同老狐狸精变化的黑心玩意,对上秦鸢,从来都是皮笑肉不笑。
顾玄托着腮,高高仰着头,看着长得比围墙还高的荔枝树发呆,迟迟收不回心。
“均儿,可是想大哥哥了?”顾玄也学着弟弟模样,一屁股坐在木墩子上,虽然有些烙屁股,但这木墩子放在院子里,还是有些好处的,最起码可以当椅子坐,不用坐凉凉的地板。
“想。”顾均回首,寥亮的眼睛,就像是夜里头天上挂着的星星。
他的眼睛不像顾家人的细长,反倒是像秦鸢式的滚圆杏眸,这让小弟看上去,更加的软萌善良,一丁点都不像那个同样有好看杏眸,却狼心狗肺的女人。
顾玄心想着!
“二哥哥,你说大哥啥时候回家?好久不见,均儿都快忘了大哥长什么模样了。”顾均托着腮,一脸沮丧道,“大哥不回家,人人都说嫂嫂是寡妇,嫂嫂真可怜。”
顾玄:“.....”秦氏可怜?他看未必吧,人家说不准乐在其中呢。
“二哥哥,我也觉得,咱家很可怜。”小屁孩突然伤感道,“我都快上学堂的年纪了,到时候我要是上私塾,嫂嫂得多大压力,咱家又没钱....”
顾玄摸了摸小弟的脑门,心想着,怎么家里的一个个弟弟妹妹都比自己还操心?上不上学堂,家里有没有钱,不该是大人操心的吗?就比如——那个便宜嫂嫂?
嗯,说真的,下次,真该旁击侧敲的问问秦氏意思,不能让她成日吃饱了没吃做尽会瞎折腾。
顾玄心里下定主意,怜爱的抚摸着亲弟的乌黑毛发,柔声道,“均儿不担心,凡事还有二哥在呢,再不济,咱们上头还有嫂嫂不是?”
“走,哥哥带你去摘果子吃。”
于是,软萌好吃的顾均,就被他亲哥哥骗去爬山坡锻炼身体了。
天越发亮,早霞落去,太阳公公恰好上岗,用毒辣的日光,照耀着大地,不一会儿,大伙儿便纷纷下地了。
“今儿太阳真毒啊。”有人在田地里感叹了声。
“是挺毒,但南寡国素来天热,气温又多变,没发旱涝就是好的。”又一人叨叨念的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