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鸢满腹心思的回到了太子府,却见太子府内气氛格外压抑,一见到她回来,官家立刻有些欣喜若狂的迎上来:“太子妃,您可回来了!”
“怎么回事?”江如鸢面露不解,还未踏进正厅,恰好与穿着宫服的太监迎面撞上,定睛一看竟然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江如鸢心中疑惑更甚,连脸上的污迹也来不及擦拭,却见大太监目露焦急之色:“太子妃,您可回来了!皇上急召,命所有宫妃均要入宫!”
“发生什么事了?”江如鸢见他脸上的焦急之色不似伪装,“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大太监眼神惊慌,警惕的环顾了下四周,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云妃娘娘突然病重,说是中了巫蛊之术。如今在宫里搜查到了巫蛊娃娃,皇上震怒,扬言一定要彻查此事!”
巫蛊之术?简直是无稽之谈!江如鸢下意识想到这很有可能是云妃针对她设得局,心思百转间,她果断的朝内室走去:“待我换好衣服,便跟你进宫!”
原本还晚霞漫天的斜眼转眼蒙上一层阴翳,威严摄魄的皇宫内院风雨飘摇,充斥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江如鸢匆匆跟在宫女的身后,原本奢华秀美的宫苑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她一踏进殿内,便发觉后宫三十六院加之官宦之家的妻女统统都聚集在这里,待她刚一露面,所有人的视线统统转向她。
一向风姿绰约的云妃面色惨白的睡在主榻,手腕上蒙着明黄色的汗巾,齐天安坐在她的身侧。见到江如鸢来了,威严苍老的面孔浮现一抹不满:“太子妃,朕晌午便下令命所有人进宫,为何你迟迟现在才来?”
“皇上息怒。”江如鸢立刻跪倒在地,眼神镇定,“儿臣有些事情耽搁了,还望皇上恕罪!”
“耽误?”齐天安冷笑,“难不成是为了处理后续之事,才耽误了?你好大的胆子!”他愤然骤声大吼,站在正厅的宫妃统统下跪,“皇上息怒!”
江如鸢抿了抿唇,抬头直勾勾的看向齐天安:“皇上,儿臣的确是有要事耽误,若是知晓皇上会召见儿臣,儿臣定然不会踏出府衙半步!况且儿臣一片孝心天地可鉴,还望皇上明鉴!”
齐天安鹰锐的眸子微微眯起:“那太子妃倒与朕说说,你究竟是有何要事去做?”
她不卑不亢的低头,嗓音镇定:“太子已经离府数日,儿臣不能与他分忧便罢,只能去寺庙替太子求得护身符,好保太子平安归来,继续替皇上分忧解难。”
“哦?”皇上挑了挑眉,眼神晦暗莫测,“那护身符呢?”
江如鸢从怀里掏出临走前准备好的护身符,递给身侧的大太监:“在儿臣这里。”齐天安垂眸看着绑着红纸的护身符,眼中的猜忌逐渐淡去,面上的怒意微缓,“念及太子妃与太子恩爱非常,此乃齐国幸事,此次便饶你作罢!”
江如鸢心头松了口气,旋即恭敬的站在一侧,余光打量着面前这般慎重的局面,心头微沉。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令得皇上如此大怒,甚至不惜召集所有人前来盘问。低头掩住眸中的疑惑,江如鸢安静的不吭声,便瞧见齐天安沉着脸站起身,冷喝道:“今日朕命你们前来,是有要事相问!李德福!”
李宦官一扬拂尘,拔高嗓音:“云妃娘娘病重,经国师断定,确是中了巫蛊之术。旋即便在云妃娘娘院内的树下发现了缀着云妃娘娘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
巫蛊娃娃?宫内瞬间爆发层层议论,江如鸢心头微震,眸中警惕之意更甚,如果只是涉及云妃的话,齐天安没必要会如此大怒,果不其然又听到李宦官继续道:“御林军同样在御书房院前找到了绣有真龙天子的生辰八字,此乃大不敬之举!实则天理难容、难逃死罪!”
一旁的侍卫立刻将两个娃娃扔到大家的面前。江如鸢眯着眼睛,只见那娃娃面容狰狞,身上刺着银针,背后则刻着生辰八字,造型格外怪异,透着股股阴森之感。
“这,是朕在御书房外发现的!你们当中有人想要朕死!”齐天安怒声叱道,厅内瞬间陷入两股战战的死寂,但江如鸢不明白这两个娃娃为什么会召集这么多宫妃来这里?
立于皇上身后的老嬷嬷往前踏了一步,声音平稳:“经老奴鉴定,用做这巫蛊娃娃的材质格外特别,应是数年前萤朝进奉的天蚕雪丝,因这等材质格外稀少,当年皇上仅仅赐予当时有建功、功绩的大臣与皇子!”
江如鸢越听越不对劲,旋即便看到老嬷嬷拿出一叠章书,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每念到一人的名字,便立即有御林军将那夫人从人群里押了出来。江如鸢脑中急速高转,却蓦然听到一声:“静妃。”
她猛地抬眸朝静妃看去,却见她神情淡然的从人群里走出,不疾不徐的与一众哭哭啼啼的官宦之妻跪在一起。
还未等她回神,便又听到一声粗噶低哑的声音:“太子府!”
江如鸢下意识的朝齐天安看去,却见他目光如炬,薄唇紧抿,额头青筋直跳,明显处于暴怒状态。她挺直腰杆,从一旁走出,跪倒在齐天安面前:“皇上,儿臣有话说。”
齐天安危险的眯起眼睛:“太子妃,你有何话?”
“皇上,这通过查锦缎的确能够查出这制作锦缎的来源,但是这其中是不是太过矛盾了?”江如鸢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泽,“用这般少见的材质去制作巫蛊娃娃,反而容易留下线索和马脚,就算查到了最后材质的来源,遭人诬陷的可能性也极大!”
江如鸢所言似乎也有些道理,齐天安眼神有些动摇,眼中的怒意稍退:“那依太子妃所言,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她刚欲开口,却听到床上传来微弱的呼喊:“皇上……”
江如鸢眸光一沉,眼神如刀朝床上射去,心中冷笑:云妃醒来的可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