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江如鸢仔细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绿银,心中一紧张。
“正妃怎么现在这冷风口里,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好?”绿银见她身形单薄,也有些紧张的过来:“您不是在和侯爷说话么?”
“才离开。”江如鸢回头看了看大门,江国侯虽然离开了,可是他府中的小厮,仍旧站着似乎是在寒暄什么。
江如鸢见那人看这样子,光说还不够,还想进来,她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连忙摆手,拉着绿银离开。
“从前没见他这么殷勤,果然人只有在有利可图的时候才会如此。”
她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人通常也只有在对自己有好处的时候,才会有所行动。
可经过了之前的那些事,她心中还是对这些凉薄,有些不满。
绿银见她这样,也明白了,心中的感叹两句,还是在一边安慰道:“正妃也不必如此,其实侯爷心中还是有您的,从前虽说那样子,可终究还是将您当成自己孩子的。”
她说着,见江如鸢仍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跟着她走了一段,劝说道:“而且现在这样也很好,至少他知道正妃,您不是从前那个人尽可欺之人了。”
江如鸢摇了摇头,她也并非是单反因为这件事情伤心所以其实并不需要这些安慰:“我也不过是有些感叹罢了。”
这世上唯利可图的人多了去了,她对江国侯原本就没有什么感觉,本就是不在乎的人,再怎么也只是伤感而已。
说着,她转身看向绿银:“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她来过?”
江如鸢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方云锦所在的屋子方向。
绿银点了点头,赶忙道:“是的,奴婢原是想留着她的,但是她并不过来……只是送过来了一封信就回去了,说要正妃亲拆。”
“信?”江如鸢奇怪。
这人就在王府之中,这又不是什么很大的地方,有什么事自己不能说的,偏要写信告诉她!
她原本要马上就拆掉信封,绿银忙按住她的手:“奴婢瞧她说话的时候样子似乎有异常,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她说着有意无意的往四周看了看,似乎是要江如鸢小心隔墙有耳的意思。
江如鸢点了点头,二人一起走到僻静的地方,才将书信拆开。她本以为上面只有短短几句,可这是一封密密麻麻写满了的三张纸。
江如鸢只看两三行之后,就将书信收了回去,放在袖子。
“正妃,她究竟是写了什么?奴婢瞧着她过来的时候,脸上似乎带着悲伤之色……”绿银知道江如鸢很少会有这样严肃的样子,觉得十分奇怪,忍不住在一旁追问。
江如鸢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身子不舒服,说这两日要借住在王府而已。”
江如鸢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脸上的神色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绿银知道她定有后话,便一边答应着,一边靠近她。
果然,才走过去,就听见她小声吩咐。
“让人看管好她的院落,对了,清妃先前所住的小屋再收拾一下,让她搬过去,并加派十个侍卫严厉看管她的住处,不能让半个可疑之人混进去。”
她说着,低头想了想,又道:“所送去的汤药也一定要看好,多给他几双银筷银针的,让伺候她的丫鬟身边也常备一些,解毒散也让药房准备好。”
绿银一一记下,可她的样子就更加疑惑了。
江如鸢心中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她信上说那些人可能发现了她的踪迹,已经在派人寻找了。若是让那些人知道,她在我们这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绿银听了这个,才正色起来:“是!”
正说着,那边凌嘉傲已经换好衣服了,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过来,见江如鸢正好站在院中,对她点点头,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在这,只是轻声说:“走吧。”
“你就像我所说的吩咐下去,然后跟我一起去。”
江如鸢看了绿银一眼,她本来不想带人去的,可是她总觉得这次入宫订会发生什么,带着她也能稍稍震慑那些人。
而且她是熟悉宫中的,又常年跟随在明篱茵身边,反应机敏,这一次入宫也不知会遇到什么,还是还是多带一个人的好。
凌嘉傲也没有反对,一行人便乘坐马车直接到了宫中。
一到宫门口,果然有人将他们拦了下来。
“太子要入宫看望皇后。”太子身边的侍卫,咳嗽了一声,拿出了令牌。
凌嘉傲毕竟有身份,拿着入宫令牌就可直接进去。
虽然后宫也不能时常过去,但是这时候过来,见见皇上还是能够的。
居然到了工厂门口之后,下了马车就由太监引过去,倒是没有遇见像江国火先前所说的状况,江如鸢正奇怪着,几人一路就来到了皇上所在养心殿中。
江如鸢一靠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那有味道,她抬头一看,居然见白日里养心殿中也点着数十根蜡烛。
皇上正坐在正殿之中,翻看着一本书册,而云妃清妃随侍在侧,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儿臣携妇见过父皇。”
凌嘉傲看见这大殿的情况也觉得有些奇怪,只是他并没有明说,而是,带着江如鸢直接进去在皇上面前跪下行礼。
不想,皇上只是抬头微微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就摆手让他们起来,却并没有说什么。
大殿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大家就这么沉默着,江如鸢感觉到气氛中有些沉重,但是她没有开口,只是观察着殿中下人们的表情。
见他们的脸上的样子,带着一些不满的情绪,似乎是才被责骂过的样子。
江如鸢知道皇上心思一定不好,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于是更加小心的观察着皇上身侧两个妃子。
清妃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帮皇上捶腿。江如鸢当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只是觉得她似乎是很小心的样子。
云妃则在一边,伺候笔墨,低着头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按理说这太子过来,原本是应该有正事要说的,作为后妃应该先离开。可她们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样子,像是皇上提前前吩咐过的。
凌嘉傲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开口。
“父皇,而且这一次竟然是因为街上疯传,一条街上的天花已被封闭,这不是小事,儿臣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想过来请求父皇旨意,应该如何处置那些人。”
皇上听了之后却是冷哼一声,接着竟将手中书册狠狠掷在地上,一手指着江如渊,大声骂道:“你还问这该怎么做?应该好好问问你的太子妃吧!”
“不知道儿臣又是何处得罪了皇上,还望皇上明示。”
江如鸢看到这样的场景,却是半分也不意外。她干脆利落的在原地跪了下来,也不等凌嘉傲说什么,先开口道:“若儿臣真的做错了什么,儿臣自愿领罪,绝不让皇上忧心。”
绿银见状也跪了下来,她看着江如鸢原本还想说什么,江如鸢却先将她拦住,她回头冲她摇了摇头,小声道:“你找机会溜出去找皇后娘娘,问问她宫中是否发生了什么。”
江如鸢知道皇后虽然一直不管事,可她也绝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绿银看见这样子,知道自己也不能求情,只好点头。
皇上看了她一眼,正想说什么,可是云妃却在这时候抬起头来,也不知道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皇上也静下心来点了点头。
“哼,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会不知道?”皇上说罢,站了起来,挥退左右。
绿银见状赶忙退了下去,江如鸢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回过头,皇上却已经到了她面前。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自己说,你那个四妹,这几日做了什么!”
江如鸢倒是很奇怪,为什么皇上会突然提起这个,她心里定是宫中又发生了什么的事。
“儿臣只知道,这几日四妹病了,一直在府中休息,儿臣这几日一直府中忙着没有时间,所以只去看过一次,听父亲今日说了,四妹的病已经好了。故而,儿臣不知道,为什么父皇会有此一问。”
江如鸢对皇上已经失望,这些语气也不是很好,淡淡的,说不上是忤逆,倒也算不上尊敬。
皇上见她如此态度,只是低头看着她,见她神色坦然,也只好冷哼一声。
他转身退了两步,语气也更冷上一分:“既然你们是为了天花而来,那我就想好好问问你们这听话究竟是为什么爆发出来的。”
他说着,拿起桌边的折子,往地上一丢。
“这天花是无缘无故出来的吗?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四妹妹,已经得了天花,却在外面不检点,所以才让朕的百姓染上天花的吗?”
江如鸢听他说着,便低头捡起了折子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大臣,上书检举的奏折。
说是江柔依在外面不检点,与几个男子深夜厮混,而那时候已经有人去江国侯府看过,确认她得了天花。
那人在奏折中,指她明知自己身有天花,还在外面鬼混,所以才让整个一条街的百姓都染上了此疫病。
“这等无稽之谈,皇上也相信?”江如鸢看了之后,却只是冷笑一声,接着竟然将奏折又重新丢回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