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小鱼强压住心里的焦虑,对齐盼的劝说无动于衷。
终于,齐盼无奈地妥协道:“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走吧,赶紧的,不然你就永远留在这里了!”,小鱼听到齐盼如此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她只觉得全身乏力,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罢工了!这一番心理上的较量,比顶着狂风走路还要累,累得她简直想从此躺下不要动弹。
小鱼刚从地上爬起来,齐盼便道:“妹妹,快站到我这里来,拉住我的手,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回家!”
小鱼快步走到齐盼身边,两姐妹含笑互相看了看,便手拉手一起闭上眼睛,小鱼心里默念“我要和姐姐一起回家”,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随即恢复了平静。
“醒了,醒了”,小鱼还没睁开眼,便听到金砖的声音。她急忙睁眼,看到齐盼正躺在金砖的怀里望着小鱼微笑。
“大姐姐,你醒了!”“小鱼,谢谢你!”两人心照不宣,在幻境里共同经历那么多后,两人的心更近了,小鱼仿佛能够感受到齐盼的心情一般。
“你们俩共同经历了一场心境,以后便能感受到对方的心境了”,金砖见二人相视而笑,便补充道。
“二小姐,可把我担心坏了,我真怕你两个都陷在里面出不来了,幸好你俩及时出来了,再晚一点,我就撑不住了”,金砖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们这是过了多久了?”小鱼打量了一下周围,她们还是在花厅的屏风后面,屏风外面,夫人好像刚刚才从内室走出来。
“没有多久,差不多一刻钟吧!”金砖毫不在意的说道。“那你说什么一个时辰!”,小鱼惊讶道。“嗯嗯,幻境里的一个时辰,大概就是现实里的一刻钟吧,你没听说过黄粱一梦吗?”
夫人见齐盼和小鱼都醒了,又让一旁候着的钱大夫诊了脉,确认二人都恢复了正常,方松了一口气,便让小鱼和金砖扶着齐盼进内室休息。
待小鱼从内室出来,见到夫人正和秦老夫人说话。只听得秦老夫人蹙眉对夫人道:“今日这事如何了结才是呢,哎......”,她说完摇了摇头,看着另一边角落里呆坐的长公主。
夫人也愁眉不展,顺着秦老夫人的目光看了看角落的长公主,又看了看坐在花厅正中央沉思的侯爷,抿了抿嘴,毅然道:“如此,还劳烦秦老夫人和我一起出去把外面的各家夫人小姐打发了!”
秦老夫人闻言点头道:“好,婉莹,咱们一起出去吧!”。说完,秦老夫人扶着秦雪宜的手缓缓起身,和夫人一起走出了花厅。
见夫人三人出来,外面焦急等待的夫人们一下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慰问着夫人。夫人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才好。
秦老夫人见夫人难以招架,便轻咳一声对众位夫人道:“各位,方才你们也看到了。既然侯府有事,咱们还是改日再聚,大家各自回府吧!只是今日之事,涉及皇室尊严,还望各位安分守己,恪守口舌!否则他日祸及自身,不要后悔。”
众位夫人面色皆是一肃,随即侯爷下属的一武官夫人大声道:”夫人,你放心,俺们虽是粗人,但也知道轻重。今日之事绝不会传出这个院子!“说完,她转脸环视了一番,非要用眼神逼得各家夫人挨个表态才算。
夫人感激的冲这位夫人点了点头,便让紫媖去张罗各家车马过来接夫人们返家。
待各家夫人纷纷告辞散去,秦老夫人又把小鱼叫出来专门叮嘱道:
“二小姐,你是个好的,盼儿的性格懦弱,恒儿还小,这个侯府以后怕还要指望你多多替你母亲分忧了。”秦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替母分忧自是小鱼分内之事,多谢秦老夫人教诲。”,小鱼忙不迭的感谢着。
好好的一场宴会就这样被长公主给毁了,小鱼送走秦老夫人一行人后进到花厅里,见长公主已经被云慧郡主扶到椅子上坐着,而夫人和侯爷坐在一起,并无多余的闲杂人等。
夫人见小鱼进来,便对小鱼道:“好孩子,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去内室陪你姐姐吧!”,小鱼心知这是要支开她了,也不多言,对夫人侯爷敛衽一礼后就去了内室。
内室里齐盼已经睡着了,金砖不见踪影。小鱼蹑手蹑脚地走到和花厅相连之处,悄悄偷窥侯爷和长公主。
只见侯爷面无表情的先开言了,“长公主,不知道今日长公主手持金簪意欲行凶,所为何来?“
长公主虽然钗斜鬓乱,但气势却丝毫不减。她先柔声对云慧郡主道:“慧儿,你先出去马车上歇着,我和侯爷说几句就来!”
云慧郡主显然已经被母亲今天这不同寻常的表现惊住了,长公主连喊了两次,方才回过神来,也顾不上挑唆母亲为难小鱼,一脸仓皇的走了出去。
打发走云慧郡主,长公主转头哀怨地望着侯爷道:”白杨,你...你好狠心,你竟然为了这个贱人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她一双妙目含情脉脉地望着侯爷,泫然欲泣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听得长公主如此娇声的唤侯爷,偷听的小鱼不禁打了几个寒噤,这话也太肉麻了,倒是侯爷无动于衷,仿佛没听到似的。
“白杨,咱们...咱们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吧,你成熟了,可我却老了......”,长公主垂头露出戚容道。
侯爷拱了拱手道:“还请长公主自重,齐某人微言轻,配不着跟长公主叙旧!”
长公主顿时红了眼圈道:“白杨,你可是还在恨我?”
侯爷闻言鄙夷地看了长公主一眼道:“长公主此言差矣,公主金枝玉叶,齐某何德何能敢恨长公主?长公主视子民如蝼蚁,此等威风,嘿!“
说着说着侯爷强压下的怒气便爆发了出来,他重重地一拍椅子扶手,”咔嚓“,扶手断了。
"我呸!”侯爷呸了一声,然后一双鹰眼紧紧盯着长公主道:”长公主今日驾临侯府,不想凤体违和,突发急病,导致神志失常,错乱不清,现在还是请长公主速速回府休养,我晚些会上折子给皇上请罪,没有照顾好长公主!“。
长公主脸色大变,娇态一敛,倏然站起娇喝道:”齐白杨,你好大的胆子,敢颠倒黑白,污蔑本宫!“
侯爷冷笑道:”污蔑?若不是神志错乱,堂堂长公主手持金簪欲刺杀当朝一品候夫人,所欲何为?若不是我刚好赶到,怕是长公主已经得手了吧!“
侯爷也站起来逼近了长公主,压低了声音道:”长公主,手刃一品侯夫人,这是什么罪你可清楚,就算你是长公主,怕也不能善了,还有你这些年在庵堂的所作所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长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语无伦次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我...我作的什么事情!“
侯爷盯着长公主的脸色变幻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长公主还执迷不悟,一味置我妻儿性命于不顾,那就莫要怪齐某无情了!“
长公主气得胸脯起伏不停,良久方恨声道:”好...好...好你个齐白杨,好一个靖安侯!我当年真的是瞎了眼!“
侯爷转头道:”长公主此言差矣,遇上长公主才是本侯的不幸!“说完,他高声门外侍卫进来吩咐道:”尔等立刻护送长公主回府,不得有误!“
长公主一脸铁青,悻悻道:”齐白杨,你会后悔的!“,侯爷根本当没听到一样,冷眼看着众侍卫半请半胁迫的将长公主弄出门去。
夫人见长公主出去后,方来到侯爷身边轻声道:“白杨,你这样是不是对长公主太无礼了,若是她...”
侯爷转头望着夫人道:“婉莹,都是我不好,当年还是我处事不当,一时心软,方置你们于险地。当年盼儿之事,我就悔不当初,但是还是放了她一马,可这次她.....唉!上次接到你说恒儿中毒之事的书信,我就恨我自己当年没有狠下决心,所幸你们都平安无事!”
小鱼听得心惊肉跳,听侯爷的话音儿,竟然连齐盼都和长公主扯上了关系,难道齐盼的病竟然是长公主做的手脚?还有,看上去,侯爷跟长公主之间有些暧昧啊!
小鱼警报解除后,好奇八卦之心大起。不过看着侯爷颇有男子气概,威武雄壮,年轻时定是帅哥一枚,若长公主倾心也不难理解了。
夫人听得侯爷的话,眼圈一下子红了,盯着侯爷好一晌方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夫人轻轻侧头靠在侯爷肩上道:“白杨,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只盼着长公主莫要在揪着往事不放,我们好好的过几年安生日子。如今盼儿身体越来越好,我也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