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宜心里突地一跳,勉强笑道:”那不然呢,刘家二小姐与你似乎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小鱼冷笑了一声道:”秦姐姐,若是今后你当了太子妃也如今天一般什么事情都不愿意深究,什么都不想去戳破,只怕第一个勾心斗角的牺牲品便是你吧!“,秦雪宜面色变了几变,终究将心中的不快压了下来。
小鱼深吸了一口气道:“刘雅月,我记住了!”她声音低沉,面容波澜不惊,但是秦雪宜听在耳中心头却微微一寒。
第一个花朝节小鱼过得惊心动魄,大家也被此事扫了兴致。慕容华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出现过。
待小鱼收拾停当和齐盼走出帷幄,二皇子和齐恒已经等在外面了。“二姐姐,你没事了吧,方才你一脸血,真是吓死我了!”齐恒心有余悸地说道。郭迪也向小鱼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说实在的,之前小鱼杀马的行为真的是把郭迪吓了一跳,他对小鱼越来越有兴趣了。在他的记忆中,每次见到这个小姑娘,都会刷新对她的认知。
最初不起眼的小丫环、认女礼上令人惊艳地小姑娘、浣雪会上锋芒初现以及身处险境时杀马的果断坚决。这一次次都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同的印象。让人不禁想去探索,看看这个女子到底还有多少未曾示人的面目。他终于有点明白自己的好友慕容华为何对这个小姑娘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了。
想到慕容华,他忽然记起了好友的嘱托。“嗯,那个……二妹妹……,有人让我给你捎个口信……”二皇子瞟了一下一边站着的齐盼姐弟,红着脸对小鱼说道。
这话太出乎小鱼的意料了,她禁不住惊讶地望着郭迪通红的脸庞。“那个……那个……谁前两天有急事离开京城了,今天不能来花朝节……”郭迪眼睛瞟着别处,一口气把话说完了。小鱼突然一下明白了二皇子这是说的慕容华,她惊呼一声,脸上微微发烫,胡乱点了点头便掀帘进了马车。
“迪哥哥,你说的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小鱼听到齐恒好死不死地还在身后好奇地发问。
齐盼跟在她后面进了马车,“二妹妹,你可是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就到家了!”,有了齐盼这个台阶,小鱼一边鸵鸟似的闭目倒在车座里,一边在心里暗暗懊恼郭迪这个家伙怎么就当着齐盼齐恒的面说了出来。
回到侯府,她们便听说了夫人对齐菲的处理。翠屏私自摘取名贵花种,已被夫人贬到花房做工三个月,这已经是夫人念在齐菲是客人的份上格外开恩了。齐菲管束丫头不力,被夫人罚抄女诫一百遍。好在有二皇子的“贵妃出浴”代替,否则夫人估计更要抓狂了。
齐菲一来就捅了这么大个漏子,自觉没脸,非但没有替翠屏求情,反而恨翠屏丢了她的脸,强烈要求夫人将翠屏送到庄子上去。她这种举动,难免让侯府的下人均替翠屏不平,觉得这个远房小姐性子太过凉薄了。
对于惊马一事,小鱼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夫人提了一句,只说是刘太傅家二小姐骑马时不慎冲撞了她,好在大家都无大碍。
可小鱼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白芙去请金砖过来。小鱼郑重地向金砖提出了学武功的请求。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小鱼觉得身处险境而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太让人难受了。
金砖狡黠的在小鱼身上上下打量,然后笑道:“二小姐,我只能教你一点点轻功了,毕竟你已经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了!”
小鱼皱眉道:“不能教我一点防身之术吗?”
金砖转了转眼珠答道:“按理说你练了我们的心法,也算是我师门里的人了。不过要传授你招式还得我师兄同意才可以!”
小鱼想起那日在地道里月公子的举止,轻哼一声道:“那算了,我宁可不学了!”
金砖好奇地探头过来问道:“二小姐,你和我师兄闹别扭了吗?最近他很不对劲啊,以前就是一张冰山脸,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整个花月楼除了红杏姑娘没人敢接近他!“
小鱼想了想没好气的说道:“不是我闹什么别扭,那是你师兄自己本来就别扭!”
金砖摇了摇头道:“反正没有我师兄的允许,我是不能教你招数的!”。
花朝节后两天,便是皇后的千秋诞辰,按例夫人和齐盼都要入宫朝贺,而小鱼则是皇后特意派人传了口谕,让她届时与夫人、齐盼一起入宫。
皇宫这种地方小鱼是再也不想进去第二次的,那种身不由己不能为力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宫里的贵人们,稍微一个不注意,可能自己的小命就要丢在别人的手里了。
皇后为何召自己入宫呢?小鱼有点疑惑不解。她实在想不出皇后这种日理万机的上位者,竟然记得她这么一个小透明。
皇后诞辰那天一早,夫人便穿上朝服按品大妆,齐盼和小鱼已经有过两次进宫经验,这次便自然了许多。
因是贺寿,齐盼与小鱼不约而同的选了红色的衣裙,夫人选了那品贵妃醉酒芙蓉作为寿礼,而齐盼和小鱼则是在库房中选了两幅适合贺寿的绣品充作自己的贺礼。
皇后穿着正红绣九凤朝服,头戴十二凤赤金珠冠,神色端肃地坐在坤宁宫上首,小鱼站在下面远远望着皇后,恍然觉得生气全无,在这重重宫殿中如同一个人偶。
各外命妇按品站好,夫人和卫国公夫人站在了最前面,小鱼、齐盼和秦雪宜站在一起。众人齐齐行三跪九叩之礼,奉上各自的寿礼。
朝贺完毕,皇后点了几家相熟的女眷留下,小鱼和夫人、齐盼自然也在留下之列。长公主和云慧郡主此番也来了,长公主短短一个多月衰老得很快,整个精气神似乎都抽掉了一般,两鬓也出现了星星白发。云慧也是神色萎靡,可见这段时间禁足时间里她母女二人过得都不好。
长公主母女俩见到小鱼一行,都是狠狠地瞪了过来,特别是长公主,浓艳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的憔悴,只一双眼睛还保留了昔日的锐利。小鱼知道惠英和尚的死肯定是把长公主得罪狠了,可她也不在乎了,反正长公主她们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看顺眼过,何况都是她们自己惹上来了,难道自己就活该逆来顺受,就算丢了小命也是活该吗?
倒是娴妃和瑾嫔都向小鱼投来了关切的目光,娴妃看上去封宫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只是穿着打扮上更加低调了。而瑾嫔阿桑朵则不一样了,入宫这短短数天,便获得了檀帝欢心,这段时间几乎夜夜歇在了瑾嫔的永和宫内。
做了妇人的瑾嫔比起少女时期消去了青涩,反而透出了初承雨露的妩媚性感,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正在徐徐开放,而她不同于大檀女子的异族风情又为她的妩媚性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皇后虽然点名让小鱼留下,但是并不和小鱼说话,大家只是坐在一起说了些不痛不痒的闲话。小鱼和齐盼站在夫人身后,除了和云慧郡主互飞眼刀,就是承受着来自各方意义不明的眼光打量。
自从接到皇后口谕起,小鱼就一直在心里嘀咕不知道皇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夫人也是毫无头绪,只能到时候见招拆招了。自己一个小透明,什么时候就引得这些上位之人的惦记了啊。
今日见娴妃神色安详,瑾嫔见到她到时候眼光有点暧昧不明,但从二人见到她的反应看来,似乎不应该有什么大事发生。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檀帝带着太子和二皇子走了进来。
“臣妾恭迎圣上!”皇后见檀帝驾到,急急领着众人起身迎接。“梓潼快快请起,诸位也平身吧!”今日檀帝心情甚好,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皇儿祝母后福泽千秋,禧寿安康!”太子与二皇子齐齐下拜给皇后祝寿,皇后端庄肃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丝笑容。她走到太子面前亲手扶起太子笑道:“皇儿最近在忙什么,几天都没来给母后请安了!”
太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安道:“儿臣大婚在即,忙着按礼部的指示准备呢!”,皇后脸色愈发柔和,絮絮叨叨的向太子问个不停。太子面上掠过几许无奈,但也不得不继续硬着头皮敷衍着母亲的关心。
檀帝坐在上首,见皇后只顾和太子唠家常,笑道:“梓潼,你光顾着和皇儿说话了,还有这么多嫔妃和夫人们,你可不能冷落了!”
皇后抬首笑道:“陛下也太心急了吧,你要见的人儿我可是已经招进来了呢!”檀帝闻言脸色微微一沉,目注皇后不再说话。皇后在檀帝的注视下微微瑟缩,又鼓起勇气迎着檀帝的目光看了回去。
帝后这一番无言的交锋,小鱼一一看在眼里,还没等她心里得出个结论,便听得皇后道:“齐昀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