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轩辕正誉会发现自己，且转头看来，楚漫贞的脸色是震惊未消，惊愕又起。

即使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赶忙低下头去，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但轩辕正誉仍是心中发堵。

轩辕正誉不清楚这女子脸上的震惊之色是什么意思。

按常理，即使是有大胆之人敢直窥天子之貌，也应该显露的是好奇疑惑之色，再或者是“不过如此”这种犯上之态。

怎么想也不应该是震惊。

窥看天颜，受到惊吓？

被他丑到了？

轩辕正誉越想，心中越是不舒坦。本来都走到快要出去了，却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掉转头走到了楚漫贞的方向。

“你刚才在看什么？”轩辕正誉满是不悦地问出口。

眼下，所有的人都是低头恭谨的模样，并没有谁是特殊的。所以众人一听到皇上的问话，十分疑惑，皇上在问谁？

轩辕正誉和楚漫贞之间的几个高僧，不由得心中忐忑。

无人说话。轩辕正誉难掩怒气地道：“大胆，朕在向你问话。”

几个高僧纳闷，齐齐道了声：“阿弥陀佛。”

正要一个个向皇上解释各自都看了什么，只见皇上满是不耐烦地伸出了胳膊，一根指头直指不远处的一名女子。

“朕在问她！”

骤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了楚漫贞的身上。

而楚漫贞垂首收手，身姿笔直，依然跪坐得端正，好似与世无争。

在她旁边站着的一名皇家卫兵，抬起长矛的底部，碰碰楚漫贞的胳膊，以作提醒。

楚漫贞默默地长长吐出一口气，暗道自己真是运道不济，做什么都要和人犯冲。明明之前抽的是上上签，可一转眼，就净遇到一些不合心意的事。

身子扭正，面对向轩辕正誉。也不抬头，装作害怕胆怯地低声道：“回皇上，臣一时眼中迷了沙子。不敢用手抹掉，忍不住挤眉弄眼。出了丑态，冒犯皇上圣眼，望皇上恕罪。”

轩辕正誉想也没想地便训斥道：“胡说八道！”

对此，楚漫贞跪趴在蒲团上，没敢在说话。

而轩辕正誉也不知道该如何再问。正想直接骂楚漫贞竟然敢冒犯天颜时，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臣？”轩辕正誉皱紧了眉，“你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怎么敢自称臣？”

近年来，轩辕正誉愈发荒废政事，但他又不是傻了。这女子自称“臣女”还差不多，自称“臣”？

胆子这么小，被他吓得吞了一个字？

那方才看他一眼，就满脸震惊之色，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诶……不对。

轩辕正誉确定，这个女子是在他发现之前，就对他面露震惊之色的。

这么一想，心中郁闷不止。还是想问个清楚。他自认还是相貌堂堂的，怎么就能让一个小姑娘吓成这样！

对于轩辕正誉的问话，不等楚漫贞解释，在一旁听得胆颤心惊的蒋思云就忍不住站了出来。

走到楚漫贞的身旁，跪地：“回皇上，这位是合昌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