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息后,月香迟疑着开口,很是没有诚心地夸赞了一句:“郡主真是宅心仁厚。”
这种恭维实在只是嘴把式,毫无感情。
楚漫贞拿眼角瞥了月香一眼,也没计较。
“不过,”想了一想,楚漫贞说,“要把姜夫人的坟安置得离其它的坟远一些。”
“是。”
见月香听话,楚漫贞才忽然想起来,这种事情没必要交给月香去做。月香身材瘦弱,让她去负责安葬姜夫人,实在是为难了。
于是楚漫贞又说:“算了,这种事情不用你。让王婆子去吧,她年纪最长,也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王婆子也便跟在月香的身后,听到郡主的吩咐,立刻领命。
“郡主放心,老奴自有分寸。”
月香犹犹豫豫地问:“不知奴婢可否跟着王婆子一起去,帮衬着王婆子做点事,日后也便有点经验。”
闻言,楚漫贞没好笑地说:“要什么安葬死人的经验,说得尽是晦气话。也罢,你愿意去便去吧,看得多了,才能日后不管做何事,都镇定冷静。”
“多谢郡主。”
很快,姜夫人的尸体便被下人们从屋子里抬出来,一直抬出牢院,要送到外面去。这就要准备运出城外了。
屋子里面楚容婉嚎啕大哭的声音不绝,跟着姜夫人的尸体挣扎着爬出屋子。这叫拽住铁链控制着楚容婉的侍女只能踉跄跟随。
看到三姑娘的惨状,月香声音极低:“以后这牢院里的三个人,该要如何安置?”
之前还有欣音一个帮忙看管着,现在欣音也惹恼了郡主,被郡主下令捆起来,难道还得从府中另派一个丫环,专门负责看守吗?
楚漫贞转身望向楚容婉,再扭头看向跪在主屋门槛内的欣音和郭乳母。
她已经离开屋子好一会儿了,欣音和郭乳母仍不敢起身,可见已经被她吓得肝胆俱裂。
将目光放在一直低垂着头的欣音的身上。
楚漫贞说:“不过是少了一个姜夫人,算什么?自然还是要像前几日一样,把郭乳母和三姑娘都锁在屋子里,欣音可以自由进出屋子,但不得走出牢院。”
牢院的院门是内外都上着锁的,院内门上锁的钥匙只有欣音有,院外门上锁的钥匙只有楚漫贞和永泰有。
每逢府中的下人要去给牢院送饭,都会从永泰的手中得到钥匙。等开了门、送了饭,还要把钥匙归还给永泰。
姜夫人的尸体被搬抬走,楚容婉跑不出这座院子,哭得已经不成人形。
跪在楚漫贞的面前,除了连连磕头,不知道还能如何求得楚漫贞心软。
“请姐姐容许我亲手安葬母亲。求姐姐了,求你了!”
此时的楚容婉,不再有各种各样的解释,也不再有各种各样的奉承,除了一个求字,再无他话。
盯着面前这个本是清高自傲的女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楚漫贞闭目,缓缓吐出一口气。
“让你亲手安葬姜夫人是不可能的。我会考虑准你日后去给姜夫人上坟,这可要看你的表现,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