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香的伤势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一双小手的皮肤比受伤前嫩滑多了,曾经手上有的那些茧子通通消失不见,释忘川见她手恢复成这般,干脆不将抚雅辞退,留她下来做医馆的杂工。
释忘川站在药柜前分拣药材,抚雅拿着扫帚在大堂里做大扫除,奴香看着她们两个人都有事儿干,反倒是自己坐在大堂无所事事,她究竟是留在平安堂做工的还是被释忘川请来当大小姐的……
然而这个问题,她想不明白,释忘川也想不明白。
他就是看她变得越来越好了,心底总有种舍不得她再去干这干那,掏钱请抚雅的时候肉疼得紧,可看见奴香安安稳稳地坐在大堂里抱着针线篮子做绣活儿,他又莫名的觉得很满足。
他可能是有病吧。
奴香打好最后一个死结,一个藏蓝色为底的上面绣了出水芙蓉的缎子荷包在她手里做好了。她拿着荷包绕到释忘川旁边,扭扭捏捏地将荷包递给他,释忘川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埋着脑袋的小姑娘。
“给我的?”
她猛点头,他看她紧张地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谢,荷包很好看,我很喜欢。”
他接过荷包,大拇指忍不住在绣花上抚摸过,软软的绣线摸起来舒服极了。
抚雅在墙角看气氛恰好的两个人,再一次感叹,明明医馆里只有三个人!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在这里格格不入!她微微叹口气,继续擦墙角的案几。
医馆大堂门口金光突然闪现,一道狼狈不堪地身影从外面走进来,那身影极快,眨眼间就来到了释忘川面前跪下去,重重地磕头在地上。
“还请释恩公救我一家性命!”
奴香细看,这个狼狈的身影居然是几个月不见的刘猎户。
释忘川停下分拣药材的动作,疑惑地看向他:“何事?”
刘猎户抬起头,奴香被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刘猎户居然瘦得快脱了人形!
曾经面色红润的他,现下颧骨分明,脸颊的肉都凹了进去,原本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此时看起来他居然像是四十岁的中年人!这几个月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热泪盈眶地仰视释忘川,一双手似鸡爪,无力蜷缩在一起:“那日恩公和我娘子谈好了报酬之后,娘子留了几日时间在家与我坐膝长谈,我俩将所有的事说开之后还是决定继续一起生活下去。谈妥后她便回了青丘去取允诺恩人的报酬。”
奴香此时只想感叹这个刘猎户是真的想得开,那胡玉可是只狐狸精,说不得什么时候那狐狸精就能要了他的命,他甚至连发出呼救的时间都没有,哪怕是这样他也还是要继续和那妖精做夫妻。或者说,这就是世人长叹的爱?
刘猎户继续道来:“然而没想到的是,娘子她这一去,居然就去了一个月。”
抚雅此时连桌子也不擦了,好奇地竖着耳朵站在墙角偷听,释忘川看她很看兴趣的样子,所性让奴香把她叫过来一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