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过后，是无尽的失落，温灼言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莫染，眼神里饱含莫染看不懂的深意。

“我还真是天真，原本就是孤家寡人，竟然还妄想着爱情，竟然还为了这虚无缥缈的爱，做出了这么多蠢事！”

温灼言的语气，满满的都是自嘲：“我怎么，怎么会这样子呢……”

莫染迎着温灼言的眼神，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温灼言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用这样子的眼神看着她？他所说的那些话，又代表了什么？莫染死死的咬住嘴唇，完全不敢深思，她害怕，莫名的害怕。

也许是莫染这幅模样再次刺激到了温灼言，他又是一声冷笑，而后，从衣袖当中掏出了一枚信号弹。

莫染看着那枚信号弹，瞳孔猛地一缩！她是不是，是不是做错事情了？温灼言，他是不是并不需要她来救？

温灼言没有注意到莫染的异常，他将信号弹发出，把那个空了的壳子碰到了地板上。大殿内的寂静被这信号弹扔在地上的声响打破，嘭的一声，让莫染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染染。”温灼言低声笑着，眼神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用厚厚的冰层包裹住了自己，冻得莫染像是整个人都投进了冰窟一般。

莫染咬着唇，没有回应温灼言，只是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想要把他看穿一样。

温灼言看见莫染的模样，顿时又是一阵轻笑：“是不是很意外？”

没有等莫染回答，也不需要莫染回答，他又自顾自的开口：“我原本就已经在城外埋伏了军队，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莫染红了眼眶，整个思绪都被怒气充斥了，让她说起话来带着浓浓的火药味：“既然可以逃，那为什么不早点逃？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既然可以早点离开，那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为什么刚才又要跟她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莫染气得手都在发抖。温灼言到底知不知道，她为了让他离开，都做了些什么！

温灼言看着莫染那副气急了的模样，瞬间又是几声轻笑：“因为你啊，我想看看，当我被困住的时候，你究竟会怎么做，我没想到，我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居然等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冷冷的，嘲讽的笑声从温灼言口中传出，他一步一步靠近莫染，眼神十分冷冽：“一个被困住的王爷，对你来说远远没有一个皇帝重要，莫染，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

莫染的心随着温灼言的靠近而颤抖，她强忍着想要后退的冲动，昂着头，直直地跟温灼言对视着。

温灼言靠近她，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俯下身，靠近了她的耳朵，低声说道：“染染，你这样伤我的心，让我怎么对你好？”

莫染神情失落，说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的：“你想如何？”

温灼言嗤笑：“如何？当然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灼言语气中的决绝，让莫染瞬间慌了神，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捏住，狠狠的，一下又一下的掐着，这不对，这不对，他们两个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不应该的！

她的手死死地揪住了衣角，无措地看着温灼言：“温灼言，不是这个样子，你听我跟你说……”

她心慌，温灼言的模样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想要跟温灼言解释清楚，说她不是那样子的人，说她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该怎么说呢？刚刚温灼言问她，是不是被温灼书强迫的时候，她已经亲口否认过了啊。

温灼言脑海中的敏感神经被莫染挑动，脑海中都是要伤害莫染，让她也尝一尝他所感受到的痛苦地念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莫染那不正常的停顿，以及那满脸痛苦地模样，他冷笑着看着他，说出来的话，无一例外的，锋利得像是一把把刀子，狠狠地往她的心脏上戳。

“怎么？知道了我可以靠着自己离开，知道了我有着自己的人手，知道了我不如你想象中那么没用，你就想要当一棵两边倒的墙头草了是吗？”

温灼言所说的话，让莫染瞬间心如死灰，还有什么疼痛，能够比得上被爱的人这样误解？原本还在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解释清楚，可是这样看来，她又有什么必要去解释？

整个心绪都被浓厚的忧伤淹没，她咬住了嘴唇，将脸撇向一边，不愿意再跟温灼言对视。如果他想要这样子想她，那就随着他吧，反正她刚才所做的那些事，跟他说的话，根本没有差别。

莫染不知道，她这个动作再次让温灼言觉得自己被她伤害，他强压着心口的疼痛感，手下动作更加用力：“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了……”

“够了！”一直站在旁边关注着他们两个的温灼书再也忍不下下去，噌的一下跑上前，狠狠打掉了温灼言捏在莫染下巴上的手。

“温灼言！你说够了没有？莫染已经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还不能放过她吗？你到底想要她怎么做？她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温灼书一边对着温灼言怒吼，一边把莫染往自己的身后推，不想让莫染再继续傻傻的被温灼言伤害：“莫染，你待在这里，别怕，朕会保护你的。”

莫染呆呆的低着头，伸出了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它才刚刚逃离温灼言的手掌，现在还在剧烈地作痛当中，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红了一片，但是这下巴上的疼痛，跟心里的疼痛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温灼言听到了温灼书所说的，要保护莫染的话，顿时就冷笑了起来：“你保护她？皇上，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都受制于祝毅柄，你拿什么去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