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书果然喜欢女色,宫里嫔妃从来不少。
算不得三千佳丽,却也不冷清。
莫染从来闲不住,跟着御膳房的嬷嬷学糕点,倒也不是为了取悦谁。
“锦妃娘娘生得俊俏,成天跟着老奴待在御膳房算怎么回事?”嬷嬷在围裙上拍了拍满手的面粉。
“莫要问了,皇帝喜好的糕点,都教与本宫。”
她一脸平静。
一脸平静地挑起后宫纷争。
莫染学了糕点,几日后便能做得八八九九,给温灼书送去。
半路遇上方下朝来宫里见祝清欢的温灼言。
“怎么在淮南王府就没见着染染还会做糕点?”
他面上一片温文尔雅,眉头却不经意皱了皱。
莫染生生绕过,没有睬他。
几步后才回眸道,“这不是嫁了皇上就要随着皇上的性子么?我多费些心,在宫中总好过淮南王府。”
这就是故意的了。
莫染自从进宫到现在,一直规矩得很,难免憋屈。
“哦?本王可有待你不好?”温灼言眉间镀上一层危险的颜色,却还是往日那派笑眯眯的作风。
“王爷,在下近来甚无聊,多有得罪,还请您憋着,记得以后尊称一声‘锦妃娘娘’。”
“染染,记清自己的身份,别误了本王的正事。”
温灼言头也不回地走了,莫染在原地愣了很久。
果然温灼言只爱他自己。
结果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前脚才走了温灼言,后脚就又来了麻烦。
“新进宫的锦妃?”
莫染方才被温灼言气着了,也不想着来人是谁,直接看都不看一眼,道,“现在本宫火很大,最好不要招惹本宫。”
“啪!!”
响亮的一声,莫染应声向后倒去,跌在地上,鹅卵石硌着她的皮肤,十分不自在。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本宫是谁!别给本宫给脸不脸,分明一个勾栏女子也要欺负到本宫头上?!”
莫染面色淡然,朝那边看去。
“见过荣贵妃。”
不卑不亢,这惹得来人的火气更旺。
容贵妃,莫染是知道的,脾气不好,仗着家族势力叫皇帝不敢拿她怎么样,于是成日如怨妇一般为难新贵。
特别是莫染这种一来就封了妃位的新贵。
对付这种女人,莫染一向很有办法。
容贵妃眯着眼睛道,“给本宫在这里跪着,跪到酉时。”
莫染一句反抗的话都没有。
锦溪宫的大宫女从温灼书那边回来见莫染,看她跪在地上,连忙过去扶。
“娘娘,您为何跪在地上?”
莫染笑了笑,道,“不用扶本宫,早上叫你去告诉皇上本宫晌午要去拿糕点给他的事情说了吗?”
宫女立刻跪下开口,“娘娘放心,说了的,你先起来。”
莫染斜眼看着天上快要到晌午的太阳,不慌不忙地开口,“自有人会来找我。”
宫女也跟着莫染跪在鹅卵石上。
果然刚过晌午,金步撵就在莫染身侧停下了。
温灼书从上面下来。
莫染抬眸看着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后,愣是倒在温灼书脚下。
“娘娘,娘娘!奴婢早跟您说跪不得跪不得,你这跪了两三个时辰,可叫奴婢怎么办!”
她自顾自哭起来,也没顾得上一旁的温灼书。
温灼书附身抱过莫染,朝锦溪宫走去,他看着满地的糕点,皱眉吩咐道,“给朕捡起来,一个都不准少。”
在温灼言怀里的莫染,闭着眼睛,嘴角却有了一丝微笑,微笑过后,眼角掉出一滴泪水。
她实在不能将现在抱着她的这个人,想成是派人刺杀奶娃娃的凶手,想成是杀了他自己大哥的罪人,实在不行。
第二日,莫染醒来,宫女过来激动地说,“娘娘你醒了!可算是醒了!”
“您知不知道昨日您晕倒了,皇上问清楚事宜后,竟然,竟然,竟然禁了容贵妃的足!奴婢听很多姐姐们说,皇上从来都没有罚过容贵妃的!您真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小姑娘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说了个不停,莫染始终面色浅淡。
“娘娘您喝水么?我还煮了粥的,还有,还有一件事,昨日您掉在地上的糕点,皇上竟然全部都吃了!皇上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谁!您也太幸运了吧!先前宫里的姐姐们都不愿意来咱们宫,现在可是削尖了脑袋都要往进冲!娘娘你要么去挑几个好嬷嬷?”
莫染笑了笑,从榻上坐起来。
“你不累了?我要是再挑宫女,你怎么办?”
她摆了摆手,“奴婢本来就是当初没人来,被排挤进来,奴婢知道自己福气不好,跟不得娘娘,奴婢再回珠坊就好。”
莫染摇了摇头,“我才不放你回去,今后你就叫挽卿,终生留在锦溪宫。”
挽卿愣了愣,随后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奴婢知晓。”
温灼言从外面进来,摒退了挽卿。
“王爷来做什么?”
温灼言面色发红,貌似是喝醉了酒,一把将莫染压在榻上。
“溢清,本王不想……”
莫染虽说不想见到他,却没有反抗。
她在温灼言面前,从来没有权力说不。
“不想什么?”
“本王不想叫你入宫,可是,可是本王没办法……本王恨自己,恨你,恨温灼书,恨你们所有人!”
尽管她从来都知道温灼言不是个简单的人,但现在却也是无厘头。
“皇帝怎么会允许有其他男人擅自出入后宫?”
温灼言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哈哈哈,玉玺都在本王手里,他奈我何?!”
说起来,玉玺还是她偷了去给他的。
“你先放开!”
莫染在烟柳之地待过,却依旧闻不惯酒的味道,她想起来温灼言也是有过温柔的。
比如说那时候很多世家公子想要买她一晚,却都被半夜突然来到的温灼言给打得残废的残废,死的死。
然而他只是在一片残忍血腥后洗净手,告诉她。
本王不会叫你付出太多,多了反倒是本王的罪过,不过你欠本王的本王也一定都会讨要回来,别想着逃。
可是温灼言不知道啊,莫染是从来不会想要逃走的,尽管她从来不明白自己到底欠了温灼言什么。
她早就没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