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推门的动作顿住,视线落在因为抢救精疲力尽的医生身上,看到顾未生起身从水池里出来,大踏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趁顾未生过来的间隙,说了说自己这边的具体情况,说完没多久,就听到他问,“你们昨晚站岗,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和老人从这儿出去。”
“女人没有。”
“但老人有。”
男人脑子里灵光一现,忽然抬头往甲板上看了一眼,想起昨天半夜他们刚到没多久碰见的那个小孩儿,便把所见所闻全都告诉顾未生。
身后小静和陈年等人心里也一样沉甸甸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鹿离去哪儿了?
还有金叔,他们两不是就在船舱里看着这只小海豚吗,为什么现在船舱里一个人都没有???
可并没有人给他们答案。
顺着那位海警队队长的说辞,顾未生很快联系到了还在医院的老金,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唯独谈起鹿离的时候,老金也是一脸茫然。
“那小丫头不是在船舱里吗,我走的时候还让她好好呆着早点去休息,后来让她帮忙拿病例过来小丫头也没答应,还是小志回酒吧取过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说着说着,老金忽然想起不久前那位病人家属说的。
“太吓人了。”
“这深更半夜的,海岛对面竟然停电了,连路灯也没有,还有一节马路连平房都被暴雨淹了。”
“我看那儿好像还是一个超市呢。”
说起超市,顾未生的手无意识攥了攥,太阳穴嗡嗡直跳,又想起鹿离曾经说的那句名言。
,“我八点钟想要的东西八点就一定要拿到,不然过了这个时间就算吃到嘴里也不是那个味儿了。”
“你别忘了答应我的樱桃啊。”
“我还在等你报答我呢。”
老金的话,仿佛一记重锤忽然砸在心上。
窗外雷声轰鸣,海岛好像又要下雨。
小静眼睁睁看着顾未生挂掉电话,扔掉手里沾血的手套,几乎咬着牙,侧头看了眼大雨将至的门外,对他们说,“出去找。”
“找不到人都别回来。”
他说的几乎咬牙切齿。
小静等人心里虽然还有异议,但毕竟那是一条人命,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他们也没办法跟鹿离公司交代。
几人连忙拿起雨衣狂奔出门。
可找了一圈,从海边找到旅店,从旅店找到附近每一家可以买樱桃的超市,晚上能散步或有夜市的地方,都没一个人见过鹿离。
直到他们找到一家看似毫不起眼的路边摊。
路边摊的老板说,今天凌晨准备出摊的时候见过鹿离。
“是不是一个个子不高,白白瘦瘦的小姑娘?”
老板打量了顾未生一眼,一边收拾暴雨过后被水泡坏的水果一边回忆,“我看到她好像往马路对面儿去了。”
“那您还记得她是几点过去的吗?”
“几点,我想想啊,就好像四点多五点那会儿,我刚准备出摊儿,谁知道东西都没准备好呢刚进来的水果就被淹了。”
老板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鹿离当时正在低头看东西。
一不小心撞上了面前的电线杆。
咚的一声,声音大的他下意识往那边扭头看了一眼,心里还想,这撞的可不轻,要是流血就不好了。
谁知小姑娘痛呼一声揉揉眉头就走了。
连想办法看看头上的伤都没有,像是有什么急事儿,走的匆匆忙忙,也没打伞,整个人湿漉漉的,神色很焦灼的样子。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她往那边一拐弯,我就看不见了呀。”
老板说着,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别打扰他继续做生意。
老板说的随意,却描述的绘声绘色,明显没有撒谎。
可看样子也完全不知道更多信息。
附近海滩诸多,又没有监控,这就麻烦了。
陈年忍不住往前面看了一眼,却发现顾未生好像莫名松了口气,盯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上前一步,又小跑进旁边的一个旅馆去问。
还是一无所过。
陈年问出来的时候,顾未生正低头回复信息。
是陈珊的。
问他鹿离死哪儿去了,今天要交片子的前半部做参赛资料,怎么忽然人找不到了。
顾未生只说一会儿回她。
“啧啧。”
“这官方到不行的语气。”
“真不知道顾未生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做人做人失败成这样,朋友不要家人也不要,感情感情鹿离被抛弃了。现在连好好聊天都不会了。”
陈珊当时还在跟陈之重撇嘴吐槽。
殊不知,顾未生正在找人帮忙调监控。
保护站有附近海域的监控,找到以后说不定就能找到鹿离。
顾未生的手机里微信一条接着一条,可唯独没有鹿离的。
他发的短信没人回。
电话没人接。
微信也没有一点儿动静。
好像这个人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顾队,我们现在怎么办。”
“刚才我去旁边几家小店都问过了,没人,他们都说没见过。之前那段坍塌的公路和吊桥附近也找人问了,还是没有。”
“吊桥那边倒是出过事故,说有一辆车掉进去,但那是一辆私家车,车子掉进海里五分钟不到就被附近巡逻的海警从水里捞了出来。”
“驾驶员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如果刚才这个老板没说谎,那鹿记者可能只是临时有事儿出去了。”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陈年安慰他。
话是这么说,但这么大一个人,平白无故就消失了。
而且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时间段。
顾未生抿唇,看着微信上一连串的没找到,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脸色铁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天,回完那些短信,他才嗓音沙哑的开口。
“那就联系保护站去查,看看那些捕猎者还有没有同党。”
“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可是顾队那你呢?”
陈年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刚想回头,就听到顾未生说,“我去其他地方问问。”
“行,那你快去吧,我们有消息随时联系。”
陈年说着,人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朝保护站赶了过去。
而顾未生则在他走后,去了附近一家毫不起眼的电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