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御药司,施泽心中异常的烦乱,他以为,他离开了这么久,对天界的事早就已经不在乎了,谁曾想,却又把芸笙牵扯其中,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啊。
“呼。”施泽来到御药司不远处的凉亭,他从前还在天界的时候,总喜欢约着几位仙人来此处品茗弹琴,活的自在,可如今,这儿倒是没什么变化,可是他知道,回不去了,那个毫不在乎的施泽已经死了。
施泽双手撑在凉亭的玉栏上,十指死扣着围栏,似乎,想要将那玉栏捏碎般,直至指尖出了点点血迹也不曾松开。
忽的,施泽一掌拍在围栏上,用玉石砌成的围栏出现了几条裂纹,施泽的手掌出了血,血顺着裂纹流到了玉石中,透彻的玉石染了血,显得甚是妖冶。
施泽脸上的阴霾挥之不去,眼中似乎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既有烦心事,便要想着办法解决,又何必在此为难自己呢?”
一个女声突然出现在身后,似乎,有些熟悉。
苓虞到御药司取些药材,谁曾想,竟遇上了施泽。
“苓虞?你怎么?”施泽刚刚想问起苓虞为何会出现在天界,这才想起,她如今,不过也是天界傀儡,何来自由。
“我只是路过此地,见到了故人,便来这凉亭瞧瞧。”
说完,苓虞垂眸,虽然见了那玉栏上的血液,却也未多说什么。
“施大人今日怎么回来了?”
这施大人,本该是受人尊敬才得的名号,如今,似乎成了耻辱的代言词,竟变得如此刺耳。
“非我所愿。”短短四字,似乎说出了施泽心中的不满。
“非你所愿?”苓虞听了,轻笑出声,走到了施泽的身边。
“这世上如愿的事情又能有多少呢?”苓虞轻轻说着,看那样子,成了神,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快乐。
“你已经如了愿,成了一方山神切,尽享人间香火,又有何不如意的。”施泽开口道。
“成了神才知道,原是有多些束缚,既然如此,倒不如做一个小小山精自在快活。”
施泽听了这话,抬眼,默默的打量着苓虞,许久不见,她似乎被磨平了棱角,少了许多当初初见时的桀骜。
“可这世上,又哪里有后悔一说。”
一声长叹,苓虞缓缓走出了凉亭,渐渐的消失在施泽的实现。
施泽也不愿意多加停留,未等到玉栏上的血气散去,便离开了天界。
这雨倒也奇怪,纷纷扬扬就飘了下来,也是,这深秋的季节天气倒也是阴晴不定的,就像芸笙这脾气,时好时坏,让人摸不着头脑。
安陉也不知道怎么,芸笙倒底生哪门子的闷气,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有满眼怒气的看着自己,本来,安陉救芸笙一命,是想着舔几口她的血,增添些修为罢了,如今,事与愿违,自己却要处处顺着人家,果真是造了孽了。
“安陉,你为何不让我出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芸笙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你体内剑气未除,伤好之后,你若是不走,我也会赶你走。”安陉装作一副嫌弃的样子,斜眼看了看芸笙。
“又不会出事。”芸笙听了,也没将安陉的话放在心上,她心中自然是知道,安陉是断不会赶她走的。
安陉站起身,掸了掸衣袖,走到芸笙的身边。
“不会出事?你怎么知道不会出事。”
说完,安陉挨着芸笙坐了下来,芸笙很知趣的向着里面挪了挪。
“为什么?”芸笙说罢,伸手扯过放在一旁的毯子盖在了腿上。
“你的血是增添修为的良器,外面指不定有多少小妖想要喝你的血呢!”
安陉说的风轻云淡,倒是忘了自己当初答梅延照顾芸笙时,他和那些小妖不也是一样的吗?
“这么说来,你当初也是为了我的血,才救我的?”芸笙似是开玩笑的说着。
安陉轻轻的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你若说是,那便是吧”
芸笙的笑容僵在脸上,微扬的嘴角渐渐恢复成一个冷漠的弧度。
“怕了?”安陉对着芸笙笑了笑,那笑容,像是叫她释怀,可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平添了些许掩盖的意味。
“倒也不是怕,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大方的承认罢了。”
芸笙勾唇,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罢了,我也不逗你了,我出去一会二,你在这好生待着,不许乱跑。”
说完,还未等芸笙回过神,安陉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