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山洞的,他出了医馆,便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体内蛊虫也蠢蠢欲动,像是有千把利刃,在割他的血肉,这种噬心蚀骨的痛苦,像是回到了从前,那种日日被人追着打骂的日子。
芸笙正坐在洞外的树墩上,抬头望着天空,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安陉回来了,也只是淡淡的瞄了他一眼,目光又继续回到原处,看着树上的点点绿叶。
安陉见芸笙对自己爱搭不理,而自己刚刚又在施泽的面前吃了瘪,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于是也不知道怎的,竟然把气撒在了芸笙的身上。
“喂,你给我过来。”安陉直接瘫坐在地上,也不是他想坐,只是他真的没了力气,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芸笙听见了安陉叫自己,也只是慢悠悠的回过头,淡淡的开口道:“说。”
安陉见芸笙对自己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心中的不满更甚,语气不自觉的提高了几个声调:“扶我起来。”
说完,安陉还冲着芸笙伸出了手,眼神向她示意着。
芸笙看着安陉,她刚刚明眼看着是安陉自己坐到了地上,此时,竟然还让自己扶他起来,芸笙一时也琢磨不清安陉的意思,也就坐着没动。
见芸笙傻傻的看着自己一动不动,安陉的心中自然有些不高兴,便冷冷的开口道:“怎么,我让你扶我起来,听不见我说话吗?”
芸笙抬眼,眸子映着安陉那张略带着怒气的脸,薄唇轻启,语气平静的说着。
“听见了。”芸笙若无其事的回复着。
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安陉看着芸笙的样子,竟然有和施泽有些神似,越看越让人讨厌。
“听见了你不过来扶我一把。”安陉的语气略带着些许无奈,芸笙比施泽可爱多了。
芸笙依旧不动,甚至还倒了杯茶水,端起来细细的品着,许久才开口道:“我认为你自己可以起来。”
芸笙的话差点把安陉气的吐血,安陉深吸几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虽然生气,却也没和芸笙一般见识。
“我若是起得来,还叫你干嘛?”安陉说完,嘴里竟涌出几分血腥味,真是老了,受了这么点伤便支撑不住了。
听了这话,芸笙这才放下了茶杯,缓缓走向安陉,蹲到他的身边。
“你怎么了?”芸笙的手附上安陉的胳膊,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伸手点上了安陉的脉搏。
“原来是受伤了。”芸笙对着安陉咧嘴笑了笑,轻声说着。
安陉被芸笙知道了受伤的事,心里竟然不好意思,却也不好发作,只得问道。
“没想到娇生惯养的公主也会给人看病?”安陉的话似乎带着几分嘲讽之意,芸笙当然也听得出来,却不放在心上,若是当了真,岂不正中安陉下怀。
芸笙勾了勾唇,将安陉从地上扶起,轻声道:“只是略懂一二。”
安陉也没在说话,他有些不舒服,便跟着芸笙进了山洞。
刚进山洞,便看见了挂在洞壁上的花环。
安陉推开芸笙,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摘了一个花环,直接扔到了芸笙的头上,开口问着:“这些东西是你搞得?”
芸笙伸手扶正戴在头上的花环,用手拨了拨挡在眼前的碎草,开口道:“不然呢?怎么?你看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安陉看着自己乌漆漆的山洞突然多了几分点缀,亮堂了不少,还突然有些不习惯,便说着:“你倒是有心了。”
芸笙耸了耸肩膀,开口道:“叨扰了这么多日,应该的。”
“你还……噗”话还未说出口,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喷出,染红了安陉胸前的衣服。
“你怎么了?”芸笙急忙走上前,扶住安陉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他搀到了床上。
“刚刚下山,受了些伤。”安陉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装作一副无恙的样子。
说罢,用衣角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鲜血,也不知为何,竟对着芸笙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芸笙见了,竟有几分愧疚,尽管安陉对自己态度不好,可人家终归是救了她的,自己又岂能忘恩负义。
“你姑且在这等着,我去山中给你找药。”说完,还未等安陉开口,芸笙便没了踪影。
“这……”安陉看着芸笙离去的方向,竟然有些许的无奈,芸笙的伤还未痊愈,若是又添了新伤,可……
想到这,安陉无奈的叹气,却也无能为力。
只得等着芸笙回来,还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