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是都说,自古无情帝王家吗?可是,这迟渊怎么偏偏是个专情的角儿?
迟渊虽是帝王,却做了丽姬一辈子的傀儡,他爱了丽姬一辈子,最后,竟抵不过一颗心脏。
迟渊下了早朝,一回到寝宫,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与檀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迟渊轻轻的叹了叹气,看着红帐内的身影,眼中溢出几分伤情。
站在桌前的丽姬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勾唇笑了笑,她心中自然是知道来人是谁,所以便没放下手中的画笔。
这宫里谁不知道,这皇后啊,极爱作画,而这皇上,心中也是爱惨了这位皇后。
可是啊,帝王终究是帝王,皇后啊,也始终是皇后,帝王与皇后之间,哪里配得上这一个“爱”字。
迟渊走到了丽姬的身边,看见丽姬坐在桌前作画,不,准确的说,是在人皮上作画。
迟渊见丽姬手中的笔不曾放下,也不与自己搭话,他进来时见这宫内只有丽姬一个,便明白了,这桌上的人皮,究竟是何人的。
想到这,迟渊不禁叹了叹气,这是这个月他为丽姬找来的第八个宫女了,又是和从前一样,只剩一张皮,其余的,连个骨头都不剩了。
过了许久,知道香炉里的檀香燃尽了,丽姬才不紧不慢的放下了画笔,回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迟渊,缓缓开口道:“皇上怎么来了。”
丽姬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那笑容让人看着寒心,迟渊认识丽姬已有五年之久,还从未见过丽姬真正的笑过,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一副虚假面具,让人看不起,猜不透。
迟渊没有直接回答丽姬的话,而是走到了桌前,看着丽姬刚刚画好的雪梅图,迟渊听到丽姬在身后轻笑出声。
迟渊伸手,指腹点了些许的红墨,凑到鼻尖闻了闻。
丽姬走近,走到迟渊的身边站定,也学着迟渊的样子,点了点红墨,凑到鼻尖闻了闻,冲着迟渊说着。
“皇上,这墨的味道,可合心意。”丽姬心中满是笑意,迟渊看心情丽姬,她身上总带着股淡淡的芳香,也许,她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腥味。
听了这话,迟渊微微一笑,没有言语,而是转身抱住了丽姬,将下巴垫在她的肩上,轻轻开口道:“只要是爱妃喜欢的,我便喜欢。”
听了这话,丽姬抿了抿唇,不再说话,眼神忽的变得阴桀,抬起手,扳住迟渊的手臂,用力推开了迟渊。
迟渊被推开了几步,眼底闪过几丝不悦,果然,结果还是一样的,丽姬一直厌恶他的触碰,只是,事实发生在眼前,迟渊还是有些失落。
“迟渊啊迟渊,你好大的胆子。”丽姬抖了抖衣袖,眼中尽是嘲讽,丽姬向来喜欢把情绪写在脸上。
迟渊突然笑了,丽姬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的茫然,还未等到丽姬想明白,迟渊便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若是没有这些个胆子,也不敢将你留在这后宫啊。”
迟渊的语气夹杂着几分无奈,五年前,他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寄人篱下,受尽屈辱,若不是遇到了丽姬,他恐怕早就变成了一堆烂肉了,又怎么会坐上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王的位子呢?
只是,这丽姬助他当上了君王,他却成了丽姬的傀儡,可是,这又能怨得了谁,谁叫他心神不定,爱上了这个以吃人为乐,以血为墨的厉鬼呢。
他们说异物没有七情六欲,可迟渊却知道,丽姬也是有感情的,只不过,这些个感情,都给了一个叫做莫其的妖,他只是一个失败者。
丽姬嗤之以鼻,整了整衣衫,脸上出现了几丝不耐,她也不愿意在迟渊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便开口问着:“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迟渊眼中出现几分苦涩,短短的八个字,他连一句都不愿与自己多说吗?他不过是想着见他一面罢了。
“皇后果然是聪明过人,知道我今日前来有事相求。”迟渊笑了笑,将心中的疤痕掩盖的很好,好的让人心疼。
听了这话,丽姬精致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伸手,拿起放在笔架子上的画笔,依旧我行我素的在那半面人皮上画着什么,迟渊走近,几朵红的妖艳的梅花出现在眼前。
“朝中多乱党,还要有劳皇后了。”说完,迟渊握住丽姬的手,沾了些许的黑墨,在“纸上”画了几柄树枝。
“呵。”丽姬轻笑出声,挣脱了迟渊的手,缓缓开口道:“一群凡夫俗子罢了,何足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