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看起来这么怯懦的一个人也会有如此凶狠的一面，你不感到意外吗？”祭司以一个戏谑地一瞥结束他枯燥的演讲。

任柔感到有些憋屈，于是回答地中气十足：“怎么会？那是生活所迫，形势所逼，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外界环境有之，本性亦不可改变。”祭司俊秀的眉毛蹙了一下，一脸郑重地继续道，“《妖异经》中有载：西南荒中曾出讹兽，其状若菟，人面能言，常欺妖，言东而西，言恶而善。”

“怎么会？一点都不像！”

“有些妖，不能只看表面。茕茕一出生便是人身，容貌姣好，能言。依我看，他的原身不只是一只垂耳兔这般简单，应该是讹兽的伪装化形。噢，对了，鄙妖不才，已练有‘天眼’，能清晰识得些妖物原身。”

任柔下意识想紧走几步，看下所谓的“天眼”有何不同，可是立即又打消这份念头，毕竟谁家的圣女视野这般闭塞，一副“柳姥姥进大观园”样！

只好按捺住心中的蠢蠢欲动，适时表现出应有的好奇，“难道他自己不知吗？”

“应该不知，茕茕出生地便是‘三瓣洞’的垂耳兔群，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后，父母去世，失去庇护，因异于惯常兔妖的外形被认为是异类，被赶出族群后，流落到‘贫妖窟’，我才在那发现他，他也始终认为自己只是长得与众不同，发育早而已。”

任柔总觉得祭司待茕茕是不同的，应该说是“面热心冷”，难道就是因为从始至终的“有色眼镜”，才造就了他的偏见，这未免对茕茕有些不公平。

“茕茕在你这已经有段时间了吧，他表现的怎么样，曾经花言巧语欺骗过别妖吗？”

祭司摇头，停下步子，转头看任柔等她把话说完，任柔紧赶几步，与祭祀并肩继续理所当然地劝说：“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茕茕是好的，再加上周围潜移默化的影响，自然而然，他会形成好的习惯，有别于你所说本性的”。任柔还是希望祭司能够放下偏见，为茕茕创造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毕竟他还小。

祭司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现出些异样的波澜，如果早遇到……不过转瞬即逝，他低头苦笑，然后什么都没发生般边走边说：“我会试试的。”

任柔暗地撇撇嘴，对祭司似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没刻意再去勉强，毕竟祭司对待所有事情态度都有些冷淡，只希望自己今后与茕茕多加接触，多少能影响祭司的想法吧！

“圣女，就在这一层。”

右拐，进入一顶部为拱形的甬道。两旁虽有规律摆放的夜明珠尽功值守，但幽深程度仍是目之不及。

甬道壁上多了些色彩艳丽的泼墨壁画，内容好像是各种刑法被实施在罪妖身上时惨烈的境况，场面虽不至于鲜血淋漓的令人作呕，但是罪妖脸上夸张的痛苦、恐惧神情以及鲜明、绚丽色彩也另人毛骨悚然。

这里依旧寂静无人，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悄无声息，任柔总有种被逼着走上审判台的凄凉无助之感。

梗梗脖，耸耸肩，提步跟紧祭司，如果不是还顾及男女有别，她早已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