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尴尬的冲着柳清菀笑了笑“你头发上有粘的毛。”

宋墨立刻放下手，然后不自然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你父亲没有来找过你吗？”宋墨试图用这个事情来让柳清菀忘掉这个失误。

“我没有跟你说过，我的真名不叫柳清菀，这是我后来自己取的，我的原名叫刘韵凡。我不想见他们，我也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瓜葛，他们找不到我。”柳清菀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外套随意的披在肩膀上，她面带笑容，她脸上掩盖住了悲伤，给别人看到的都是愉快“有几次父亲来找我，我躲在警局看警长拿出来名单，名单上根本没有刘韵凡这个人。”

宋墨侧过身看着她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那你母亲呢？也不来看你吗？”

“母亲怕父亲，自然不会看我，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更没有人关心我了，再后来就没有人来找我了。”柳清菀低下头看到衣服上的线头，眉头颦蹙“那你呢？你父亲母亲也不来看你吗？”

宋墨说的更加淡然，没有丝毫的悲哀“他们过世了。”

“对不起。”柳清菀双手捂住嘴巴，惊讶的说道。

“没事，我跟宋筱果一直在他们庇护下长大，很幸福，可是意外……无可避免。”宋墨咽了口唾液，继续说道。

宋筱果从洗手间拖出来抹布，将地板擦的锃亮无比“你又不来住，就我自己，还要求我，明明就是你自己要让柳姐姐穿鞋进来的。”宋筱果自言自语的在地上来回摩擦。

宋筱果穿着干练，一条黑色牛仔裤，裤腿挽起露出里面的袜子，上身是一件皮衣，里面着一件白色的毛衣，马尾高高的立在头顶，黑色的头绳扎在顶上“哥！我好了。”

“上车吧。”宋墨朝着窗户外摆了摆手，把宋筱果招过来。

宋筱果坐在后面的座位上，一路上都在摆弄自己袖子上的扣子“宋筱果，尸体保存好了？”

宋筱果放弃了，那个扣子实在太难扣上了，宋筱果看向窗户外，夕阳西下，红彤彤的云彩挂在天边“是的，而且该检查的我都检查了，没有其他的发现了。”

“没有了。”宋筱果摇摇头，她已经把尸体打包封存贴标签了，所有的都已恢复原位，剩下的就等待宋墨结案归还家属了。

宋墨等到红绿灯时，停下车往后看了看，看到正在打哈欠的宋筱果，宋筱果把头靠在窗户上，刚刚要闭上的眼睛看到宋墨突然一激灵，困意全无，全靠自己的意志力撑着自己的神智“累了吧，先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好。”宋筱果听到这句话受宠若惊，立刻躺下闭上眼睛，红色的夕阳透过黑色的窗户，散开在宋筱果的脸上，仿佛上了一层烟熏妆。

今天，这是柳清菀第一次跟宋墨掏心窝子的说话，柳清菀突然觉得宋墨好坚强，这样坚强的男孩受了挫折还能把宋筱果宠成小公主。

到了那个小亭子旁边，剩下的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根本无法把车开过去，宋墨看着宋筱果睡觉的样子，竟然一时不想叫醒她。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和喘息声。柳清菀看到宋墨如此溺爱的眼神，不禁羡慕，这也是自己羡慕不来的。

宋墨打开后车门，让冷风把躲在暖炉中的宋筱果叫醒，宋筱果打着寒战，不由自主的把衣服裹紧了。柳清菀就在一旁看着，她不忍打扰这个温馨的场景，柳清菀手里拿着宋墨的外套，宋墨什么也没穿，只有一件衬衫，宋墨的身子真的很抗打。

宋墨看了一眼腕表，可能真的没有时间了，于是推了推这个正在熟睡的女孩，宋筱果实在是困倦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宋筱果坐起身让自己清醒过来后，才开始下车，她将衣服重新穿起来。

锁车门。

宋筱果刚睡醒的缘故，通体冰冷。

“你是在这里发现的吗？”宋墨指着水里的地方。

宋筱果点点头，看着宋墨指着的方向回答道“是。”

“还有没有具体的方位。”宋墨皱着眉头，这个湖一望无际，这怎么找得到。

宋筱果尽力的在提供自己知道事情“那天，河流的水是从那边往这边来的，那天风大。”

“走，我们去上游。”宋墨指着前方的地方，要绕过去这个湖，才能看到被抛尸的地方了。

“不！上游，凶手应该很着急吧，不会这么精准的找到方位，我猜应该是随便抛尸吧。”柳清菀跟着宋墨久了，也有了自己的判断，还挺有依据的。

宋墨跟柳清菀一唱一和，不过一个来势汹汹，一个温文尔雅“我的意思是从上游开始寻找，明白吗？”

“知道了，我不说话了，老挨熊。”宋筱果手势自动封嘴。

宋墨摇摇头无可奈何“走吧。”

“柳清菀，我帮你申请武警这个位置，等这个事情完成了。”宋墨呆呆的看着柳清菀。

宋筱果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柳清菀“柳姐姐，你要当武警？那还跟我们一起吗？”

“她肯定跟我们一组，一定是我的人。”宋墨在宣示主权，宋筱果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宋筱果看到柳清菀的表情，替他圆润道“哥，你这句话有歧义啊。”

“行了，赶紧的，晚上还要去码头。”宋墨知道宋筱果的墨迹能力，要是跟她这样说下去，她能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没完没了的辩论了。

“知道了，知道了。”宋筱果跟着宋墨往湖的上游走去，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还有石子，宋筱果一脚甩起撩起一圈黄土，正好微风吹来，风来的正是时候，宋墨急忙的往后跑，急匆匆的躲开那一脚，柳清菀手里抱着宋墨刚刚脱下来的外套，披在头上，屏住呼吸。

“宋筱果！”宋墨气的不行，在柳清菀面前还是要抑制一下自己的脾气。

宋筱果站的板正，两根手指对在一起说着“哥，我只是”

“不小心是吧？甩到我就算了，要是甩到柳清菀，柳清菀的拳脚你能招架的住？”

“没事，这是你的外套吧，正好挡住了，我没有被危及到。”柳清菀故意笑着说看着宋筱果，宋筱果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宋墨惊愕的不知所措。

宋筱果看着宋墨的脸由白变青，却没有说一句话“快走，柳清菀，把衣服洗好了明天给我。”

“我不是你的仆人。”柳清菀不甘示弱，根本不想跟他做事。

宋墨得意洋洋，他只是想把柳清菀替他洗的衣服收藏起来“谁让你明知故犯呢？”

“哥，你不准欺负柳姐姐，要不然你会后悔的。”宋筱果朝他挑了挑眉毛，然后宋墨立刻明白了，于是躺枪的只能是宋筱果本人了“晚上，你把外套交给宋筱果就好了。”

“你……你……”宋筱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经意间躺枪了，宋筱果指着宋墨的背部一句话说不出来。

“还是我自己来吧，是我弄的。”柳清菀看到宋筱果难为的表情，于是再次抱回那件衣服。

“没事，给我吧，我哥的，怎么能让你来。”宋筱果从柳清菀的手里拿了出来，然后紧紧抱着，像是抱着宝贝。

柳清菀不在挣扎后，宋筱果嫌弃的把衣服往前一甩，离开自己的身体。

“没想到我的衣服那么讨喜啊。”宋墨挑起眉毛，开始得意洋洋的说道。

宋筱果把宋墨的衣服远离自己的身体，拿的好远开始说道“自作多情，要不是钱买的，我就给你扔进臭水沟里了。”

柳清菀摇摇头问着前面走着的宋墨“有没有线索？”

“拿手电筒来。”宋墨伸手往后，修长的手指在柳清菀眼前晃着，在夜色下，宋墨白皙有骨干的手指在月色下竟然如此美妙，柳清菀忍不住递过手电筒的时候，自己的手掌碰了碰他的手指，好看的手对柳清菀没有抵抗力。

“我的落车上了，我跟着你们。”宋筱果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好像没有沉甸甸的东西，她默默的注视着他们各自都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手电筒，刚刚宋墨给自己的手电筒放在了车座位上。

“你怎么老是丢三落四的。”宋墨打开手电筒，把手电筒的光源汇聚在宋筱果的脚背上，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运动鞋。

“哎呀。”宋筱果缠着柳清菀，伸手拉着她的手，柳清菀不喜欢别人跟她有肢体接触，柳清菀拉着宋筱果的袖子往前走。

柳清菀伸手揽着宋筱果的肩头“你跟着我就行了。”

“还是柳姐姐好。”宋筱果扑到柳清菀的怀里，把衣服外展拿离自己，远离柳清菀的身体。

宋墨没想到柳清菀竟然如此厉害，一下子就把宋筱果拉拢了，甚至比自己这个亲哥还要亲“你亲哥在这呢！”

“你快点找找线索吧，就你能说话。”宋筱果说完就被脚底下的石头绊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