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姑娘……”萧让欲言又止,本想说这样做会使得众人根本不会看画的,想到张云为他花了一千多两银子,却又说不出口。
参加书画展的人纷纷集中到别的区域,蔡大家的画已经展出。
众人纷纷围在蔡大家的画前称赞不已。
购买了最中间的展位,结果冷冷清清。
数次,萧让侧目看向张云,张云闭着眼睛,对于正在发生的事情,毫无波澜。
又有几个看客来到他们这里。
“我说卖画的,你看蔡大家的画都展出了,你就让我们看上一眼,能让你的画给看坏了不成?”
“赶紧拿开看看,如果你的画画得比蔡大家还好,我当即就买下来!”
“莫非你的画其实什么也没画,又或者画得奇丑无比,根本不敢拿出来卖!嘿嘿……”
张云睁开眼睛:“你们去看蔡大家的画吧,我这里看一次十两银子!”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价钱从一两银子变成了十两银子,令众人又是一阵咋舌。
萧让暗里抹了把额头的汗,张姑娘真得是来帮他卖画的吗?
众人再次散开,又去看别的画。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来到张云那里:“你的画给我看一眼。”
说着,把十两银子扔到展台上。
张云淡然摇了摇头:“你来晚了,百两银子才能看上一眼。”
这下人群炸锅了,一百两银子看一眼,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我出!”
那人抛下一百两银子,张云借用了金石楼里的一个房间,把画展开。
出来之后,那人乐然陶醉其中,大笑道:“一百两银子看一眼名画,果然物有所值。别说是一百两,就是一千两,我也不嫌得多。”
听着这话,众人心里纷纷在猜测着这幅画的价值究竟有多大,让此人所说如此话来。
当下,又有一人拿出百两银子来,要求看画。
自始至终,萧让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还当真有人做怨大头,看他的画一眼。
想起在那个偏僻的小巷里面,自己几幅画不过卖出五两银子,还被师言羞辱一番。
此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次要二百两银子!”
没有人再议论张云的价钱再涨,他们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能参加这次画展的,都是身家殷实之人。
千八百银子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有了第一个带头,第二个交过二百两银子,他们的好奇心完全被调动起来。
光是排队要求看画的人,足足有二十多人,排成了长队。
一个个看客看过萧让的画以后,赞不绝口,收到的银子多达四千两。
蔡大家在大家期待中,踱进金石楼,乍一进到楼中,就听说有人光是看画就要花费二百两银子,眉头大皱,敢情这人的画比他的还好。
面有不悦地走到张云面前:“这画可否让我看上一眼?”
“一千两!”
“你知道我是谁吗?”
“就算不认识你,刚才你进入到金石楼里,我已经听他们说起你的大名了。”
张云恭维道。
蔡大家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千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倨傲地道:“这下,我可以看你的画了吧?”
“请!”
画轴徐徐展开,墨色苍松挺拔虬劲,小桥流水,在萧让的笔下,活灵活现,神韵十足。
蔡大家看过后,丧然若失,这幅画比之他所画出来的画不知要高妙多少,尤其是流水的勾勒方面,更是采用了东晋失传已久的飞白画法,线条若断若续。
一瞬间,蔡大家梳理整齐的白胡子好像剧烈地颤抖:“这画颇有王右军之风,实是不可多得的佳作,远在我之上。”
在一旁静听的萧让,心中更是掀起轩然大波,他曾数次向蔡大家晋献自己的画作,结果他每次都将之狠批一顿,极尽挖苦之能事。
可是现在他给出完全不同的结论,认为这幅画远在自己之上。
“这幅画要多少钱,我现在就把他买下来!挂在书房中,天天临摹,以期能达到这样的水平!”
“三万两!”
蔡大家马上掏出三万两银子,让人珍而重之地把这幅画包起来,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
到现在,萧让还没有反应过来,久久回不过神来。
“张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萧让只得求助于张云。
张云嫣然一笑:“萧让,等会儿咱们找个地方吃饭,我慢慢给你讲来。现下,还有两幅画没有卖出去。”
看客们在蔡大家走了以后,听说他花了三万两银子,卖走了刚才的那幅画,于是纷纷争抢着最后的两幅画。
“我出四万两!”
“我出四万三千两!”
“我出五万两!”
……
买画的人争相报着自己的价钱,萧让全身都像被点燃了似的,曾几何时,这不就是他的梦想吗?
在众人争抢着这几幅画的空档,外面来了一个富家公子,正是前天见到的师言。
师言看到萧让,萧让的心里打了一个突,对方说不定会揭穿他的真面目。
果然,师言冷笑着朝这边走过来:“哟,我道是谁,原来是青楼女之子萧让。我五两银子买了你三幅画,你跑到这里,莫非是想论斤卖你的画吗?”
萧让脸红着正要愤怒之时,一个买画的看客,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你敢说萧大师的画作只值数两银子,真是一个不懂得欣赏的门外汉!”
“小子,你大概不知道吧,萧大师的画刚才被蔡大家用三万两银子买走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人家就是出身青楼女之子,也比你这个天天只知道吃肉喝酒的纨绔有出息。”
师言被众人围攻,脸色红涨,说不出话,最后指着萧让的画,大吼道:“我这里还有一幅萧让的画作,你们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上当受骗了。”
说着,他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模一样的《青山早行图》。
众人看过之后,毫不退让地道:“这算是画吗?绝对是赝品,萧大师的画作明显比这幅画的主人要高明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