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蔡京手下的第一高手,元十三限!
是什么重要的信,值得如此高手出手。
人未至,箭先到!
张云强自收摄伤心欲绝的情绪,身形一闪,挡在长箭与骑士之间。
紫金锤接连挥动。
长箭与紫金锤交织在一块儿,似乎心里在下着一场酸酸的雨,张云忍不住流出泪来。
因为她的阻挡,长箭箭势略缓,身形不停地向后倒退。
自从练成伤心小箭之后,元十三限把自己逼疯了,先是杀了爱妻智小镜,又射杀了大师兄许天衣。
惹得韦青青大怒,将他逐出自在门。
元十三限自认为他的箭法天下无敌,却没有想到在这么偏僻的一条小路上,竟然遇到了张云,手里拿着一只锤子,就能将他的伤心小箭挡住。
山字经全力出动,元十三限接连射出三只长箭,呈品字形向张云而来。
张云是情急之下,紫金锤接连挥动,丹田之处升起一股暖意。
比之适才的第一支箭,这三支箭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威力。
元十三限转眼即至,把长箭当做长剑,直直地向张云刺过来。
长虹贯日!
速度不快,但是却挟带着天涯断肠人的那种意境。
像是与至爱之人生死相隔,穷极天际,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张云的脸上已是满脸泪水,肝肠寸断。
不,这一切不是真的。
有系统的加持,张云总算在关键时刻清醒过来,当地一声,紫金锤与长箭交织在一块儿。
元十三限本身有山字经,再加上他的实力本身就是强横无比,东京城中相传,元十三限的武功,比宫中第一高手米公公还要高出一线。
但,他败了。
败得相当彻底。
元十三限一头白发飘摇,嘴唇鲜红异常,脸上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这样的高手,难得,难得。”
一击不中,他也不再纠缠,飘然消失在山林里。
生死危机化解,马上的骑士因为被内劲贯穿,面如金纸,眼看着是回光返照了。
血污之下,张云看到骑士的脸上有一只眼睛赫然是瞎的。
他,是晁天王。
“晁天王?”张云不敢相信。
蓦然间听到张云的声音,晁盖悔恨地道:“大当家,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我以为我怕是今生再也不能将这个消息传递到连云寨了。”
张云想要救晁盖,伸手一探脉博,知道是没救得了,因为他的心脉寸断。
本来就受了极重的伤,如今再听到断肠之曲,又如何能承受得住。
想到往昔与晁盖在梁山上的交往,张云暗自落泪。
晁盖勉力用一只眼睛看着张云:“大当家,当时我不听你的话,出走梁山后,遇到了九现神龙戚少商。他带着我回到连云寨,我又体会到梁山兄弟间的情谊……”
说着,晁盖吐出一口鲜血,将胸前的衣服也给染红了。
“那些辽人真得不把中原百姓当人,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他们。大当家,我再叫你一声,请求你帮我做一件事,将这封信送到关外的连云寨,交给戚寨主。”
张云含泪点头答应。
晁盖无神的眼睛看了一眼张云,手紧紧地握住了张云的手:“大当家,此生有你们这些兄弟足矣。来生,我们再做兄弟。”
言罢,大笑三声,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
替晁盖合上眼帘,张云三人把晁盖埋在青山绿水之间。
此生不悔上梁山,
长做英魂佑大宋!
写下这行墓志铭,张云把一壶浊酒倒在晁盖的墓前,心里默念着,天王,走好。
将天王的包袱负在背上,张云的心里沉甸甸的。
她向孙二娘道:“姐姐,你留在这里继续寻找金莲妹妹的行踪。我要去关外一趟。”
孙二娘是知晓大是大非的,能让晁盖拼尽性命护送的东西,绝对非比寻常,和张云简短地说了几句,张云骑上马,一路向西而去。
出了龙门关,可以看到无边苍凉的荒漠,一眼望不到边。
天地之间,无尽苍茫。
向路人打听连云寨的所在,百姓们听说张云要去连云寨,争相给张云指路。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张云来到一处峡谷地带,这里山脉连绵不绝,易守难攻。
是一块绝好的地方。
“站住,你是来找谁的。”
矗立在山谷右边的岗哨上,有一个哨兵居高临下地问道。
“我是来找你们寨主九现神龙戚少商的。”
“我们大当家的不在,他去碎云渊放羊去了。”
岗哨汇报道。
听说大当家的放羊去了,张云本能地想到距大青山七十里外的地方,有一处碎云渊。
碎云渊,毁诺城。
江湖第一美人息红泪居于那里。
凡是女子听说美人,她们也想看看对方究竟有多美,张云也不例外。
调转马头,张云向着碎云渊的地方而去。
迎面正好碰上一个大红色的女子,眉间英气烈烈,腰后别着两把短刀。
马儿在前面信步而行,女子仰脖喝酒。
两匹马身形交错之时,张云向红衣女子盈盈一笑。
女子亦转过头,对着张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逆水寒世界中的红袍诸葛阮明正。
“接着——”
两马已交错,张云拿出一坛现代的酒,抛给阮明正。
阮明正也不回头,伸手将酒接住,大大地喝了一口:“好酒!”
张云轻轻一叹:“世间最美不过相思酒,世间最苦不过相思酒!”
阮明正蓦地回头,张云已经走远。
喃喃地念着这两句话,阮明正感觉有些痴了。
有树,有河,塞外难得有此风光。
戚少商骑在马背上,正午的阳光暖暖。
为了大宋的天下,他当初答应娶息红泪,结果五年又是五年。
还好息红泪说了,这两只小羊下崽子的时候,就是她原谅他的时候。
这两只羊成了他朝昔相伴的同伴,跟他的宝贝一样。
耳畔传来马蹄之声,两伙人正在追逐,向着他这边而来。
戚少商猛地从马背上坐起,看到远方腾起一片烟尘。
正前方一匹马上,一个身穿着战甲的郎将奔行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