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长威颇为为难,眼下没有证据指明是付容与做的,自己强行施罚说出去显得有失公允,可若不管,付莲玉是断不会善罢甘休。
再加上他心疼朱氏,不忍令其受气。
付容与注意到他脸上的纠结,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若被传出家丑的是她,他只怕会因为有辱名誉直接将她扫地出门,不会再理会了吧?
“既要论个是非功过,我倒也有一事,想向在座的各位问问清楚。”付容与站起身,环视周围的人,高声说道。
“你有什么事可讲?”付长威质疑地看着她。
付容与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朱氏身上,朱唇一启一合,一字一顿道:“我九岁那年,亲生母亲李氏,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朱氏面色一变,急忙躲过她的目光,不敢再去瞧她。
见到这副心虚的样子,付容与心中便已经明了了。
她印象里李氏长相端庄大气,为人也谦和宽厚,所以在面对朱氏种种使绊子小伎俩时,从来没有计较过。
但就是这样的人,后来却在一次怀孕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去世了,那年她刚好九岁。
“你的母亲当年是难产死的,你还小,不清楚很正常。”朱氏有些瓮声瓮气的,显然是对自己的说法也没什么自信。
“我母亲当年,有孕后一直小心调理,身子一直很康健,怎会说难产就难产?”付容与有条不紊地反驳,两道锐利审视的目光落在朱氏身上,使她如坐针毡。
这件事究竟如何朱氏心中是最清楚的,因为当年正是她买通了稳婆,才让李氏当日因为疏忽照顾而难产致死。
当时付蓉玉尚且年幼,只知道无措地哭泣,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人追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放到现在,早已死无对证,只有当时那个稳婆或许可以作证,但是天下茫茫,上哪去找呢?
也正是如此,朱氏现在才咬紧牙关不说话,只要她不承认,付容与自然也是拿她没办法的。
“既然朱姨娘拿不出证明没有害我母亲,我也无法证明没有散布闲话,那我们就扯平了,两件事都到此为止,算起来,我还吃亏了。”付容与不给朱氏思考辩解的机会,紧接着说道。
“这两件事怎么能相提并论?”付莲玉立马着急了。
还不待她发作,付长威就发话了。
“蓉儿,你对你姨娘是什么态度,她是你长辈,岂容你讨价还价?”
付容与见其对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袒护不及,一阵心寒,看向他,嘲讽地笑道:“这件事,父亲心中应当也清楚,堂堂太守,宠妾灭妻,不知传出去是否叫人笑话。”
这件事,她不相信付长威心中会不清楚,只不过是因为宠爱朱氏,所以对此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付长威怒发冲冠,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付容与面前,扬起手便作势要打。
李质见状,几乎本能地冲上前,挡在付容与面前。
付长威的巴掌还没落下去就赶紧收回来,气愤地看着李质,“你这是做什么?”
付莲玉见此情此景,心中更是酸涩难耐,哭闹的更厉害了。她嫁人时以为自己赢了付容与,可现在却落得更难堪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