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萧悦鸣就像是全当没发生这件事似的,人前人后对付容与都客客气气的,要不是他头上还戴着那发带,她都要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阿辞的伤势渐渐好转起来,但是完全恢复仍然需要静养,眼看着就要到了海州了。
她打算独自留下还债,让阿辞回去和家人团聚,也算是了却自己一桩心事。
这天,她正在甲板上晾晒衣服,却被阿辞神秘兮兮地拉回了房间里,手上湿漉漉的,都顾不及擦。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她疑惑不解。
阿辞却看了看外面,一脸严肃地对她说:“如果我观测的没错的话,今天傍晚,这艘船就能到海州了。”
“这么快?”付容与有些惊讶,没想到猝不及防的就要与阿辞道别了,心中还有些不舍。
“愣着干什么呀,收拾收拾东西,等船一靠岸,我们就跑。”阿辞说道,随后开始迅速地在房间里搜刮起来,把能用上的东西全都打包了起来。
“啊?我要留在这啊。”付容与有些迷茫地指了指自己。
阿辞凶巴巴地回头,瞪了她一眼道:“你傻啊,留在这,不怕我舅……萧班主再对你下手吗?”
付容与默然,怕是怕,但是她都答应了薛崇要还债,欠了他那么大的恩情,总不能就这么拍屁股走人吧。
见她犹疑,阿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拍着她的肩膀说道:“你放心,薛崇的救命之恩我来日亲自还,你若不走,我也留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付容与终于下定了决心,留在这里也是担惊受怕,而且阿辞的伤未痊愈,她也不放心。
到了傍晚,果然如阿辞猜测的那样,船很快抵达了海州的港口。
阿辞带着付容与提前从窗口顺了根绳子爬了下去,附近停泊着许多渔船,二人随便偷了两件渔民的蓑衣披在身上,掩人耳目。
夕阳下,萧悦鸣披了件大袍伫立在船头,咸湿的风吹起他的发梢,他淡淡地目送着那两人渐渐在岸上越走越远。
红日从西头落下去,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余晖染红了海水,水面波光潋,泛着好看的光泽。
旁边还站着几个人,他回过头,指了指岸上,道:“你们跟上去,护好那个男娃,必要时再出手。”
阿辞和付容与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暴露,奋力跑出去好远之后,才停下来歇了一口气。
此时已经入夜,要到达海州城内,还需爬过一座山岭,付容与已经腿软暂且不谈,阿辞也有些伤势复发的趋势,起了高烧。
“阿辞,坚持住!”付容与六神无主地看着周围,一片又一片望不尽的树林,只好费力地背起他继续走。
夜间的风有些凌厉,吹在人身上刀削般难受,付容与咬牙前行,每一步都如坠千钧。
好不容易,见到前面一片燃着灯火的山村,她急忙上前挨家挨户地敲门,终于得到了一家人的同情,允许她和阿辞在一间柴房暂且歇下。
这里虽然破旧,但是多少能遮风挡雨,主人好心地送了个火盆过来,也勉强可以取暖。
但是阿辞许是刚刚被寒风吹了太久的缘故,本身也虚弱,现在浑身都是滚烫的,把付容与急的不行。
且此刻他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付容与将其安置好之后,又因为夜间不方便出门,只能干着急,把能盖的都给他盖上,一夜都在祈祷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