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付容与顿时有些不满地撅起嘴,摇头说道,“我们那的人成亲一定要遵守这个习俗的,否则,我誓死不从。”
她的态度十分坚决,脸上带着某种神圣感,虽然是胡编乱造的习俗,却也给人十分可以信服的感觉。
乌云觉得她似乎很看重这件事,而且附近便有河流,这个条件也不难实现,顺从了她的意也无妨,于是点了点头。
“多谢。”付容与顿时笑逐颜开,又补充道,“拜水神时,你我须同到河边,同以酒樽敬拜,外人不能靠近。”
听到这个条件,乌云稍稍犹豫了一下,不过想付容与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可能能把她怎样,况且还是在河边,于是也很是痛快地答应了。
殊不知,他这样便是已经落入了付容与的第一层圈套。
首领大婚,敌营中也是一片喜庆的气氛,而且还是抢了中原宁王的女人,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值得自豪的事。
前夜,付容与在一面小小的铜镜前坐了很久,这里条件不比京城,即使是梳妆的东西也很是粗糙。
而她现在也没什么打扮自己的心思,只是匆匆地沐浴后,将头发梳起来,插上了一支银簪,随后换上了这边人嫁娶的喜服。
从自己的枕下,她摸出了自己来时带的那支火统,放在手里细细地摩挲,眼神中满是决绝,像是想好了什么,把它轻轻藏进了自己的袖子中。
她的机会只有那一次,其实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能成功,可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一次,她拼了。
一夜未眠,她辗转反侧很久,到了第二天早晨,神经依然被自己绷的很紧,因为她也从未杀过人,自然很是紧张。
她被一群人簇拥着出了敌营,乌云如约地将她带到了最近的一条大河边上,周遭围着很多敌营的将士。
河水十分湍急、上面有水花不断翻腾着,或许是这一带风沙很重,河水呈现出的也是黄澄澄的颜色、浑浊无比。
这条河是南北走向,他们现在站在河的上游岸边,能亲眼看着汹涌的河水朝着下游不断奔腾而去。
这么多双眼盯着,付容与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默默地跟在乌云身后,随着他拜堂行礼。
西北地区的人成婚和流程和中原的不太一样,她需要人在一旁不断的提醒,才能完成大概的流程,但倒是要比之前嫁给宁王时简单多了。
付容与心中煎熬,宽大的袖子下握着火统的手有些微微的发颤,十根指尖都是冰凉的。
她听不懂巫在他们面前说的话,所以也不知道婚礼究竟进行到了哪一步,终于,才有一个人端着两个酒杯到她面前。
“去敬水神吧。”乌云用中原话在她耳边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于是他们两个每人端起一个酒杯,单独站到了河边,付容与意识到自己必须说些什么,于是高高地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
“敬天地之灵,敬诸丹水之神,净水泼街、黄土铺路,今日于我二人连理佳期,深感神恩浩荡,愿请余福,则一生为信。”
当然,这些都是她随口胡诌,也是为了骗过众人耳目。
说罢,她上前将杯中的酒尽数挥洒在地上,又十分虔诚地对眼前的河水拜了拜。乌云虽然不懂她说的话,却也知道照猫画虎,跟着她重复了一遍动作。
河边绑着两只活蹦乱跳的牛犊,她话音刚落,便被人砍断了绳索,丢入河水中,很快便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