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卖啥关子阿？”任开诚听不懂两人的对话。少班主今天怪怪的，都打起哑谜啦。他没读过多少书，听不明白。

“说正经的。”何采青双手抱臂，“你找我干什么？”外来的郑家班和地头蛇林家班从来都是竞争对手。“我们郑家班倒闭了，林班主不应该高兴吗？”

“采青姐，你咋知道的？”任开诚一拍大腿，“班主知道郑家班倒闭的时候，我们那天晚上吃了好香好香的肉！”

何采青的表情顿时不是很友好。

林坤看着尽帮倒忙的任开诚，赶他快去收拾凳塔，晚上还要在林家班的舞狮班场子表演。

任开诚嘟囔了几句，乖乖地去收拾了。

“采青，你听我讲，我没有看你笑话的意思。”林坤等任开诚走后，急忙跟何采青解释。

何采青上挑眼角，“哦？你没有这个意思，你爸有这个意思。今天看见你很高兴，再见！”何采青没给林坤解释的机会，转身拉着从一开始就没有讲过话的李延庆往回走。

真是欺人太甚，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何采青一边走一边跟李延庆埋汰林家班。

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林坤站在原地，失神地望着两人消失在人群里。

这一次，又没能开口邀请采青加入林家班。

“给，酸梅汁。”在快要出天桥的街口，李延庆让何采青停下等他一会儿。他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杯冰镇过的酸梅汁。

闻见味道就能让人情不自禁地流口水。

“你不喝？”喝过酸梅汁的何采青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回想到自己一路胆大妄为地拉着李少爷吐槽林家班的事，心跳加速的她又喝了一大口的酸梅汁。

“暂时不能喝。”沈医生嘱咐李延庆这一段时间忌生冷的食物。“我对于北京城的舞狮班不是很关注。我听见你和那人的对话，似乎你们原来很相熟？”

两个人在路灯的照映下，一左一右坐在桥边憨态可掬的石狮子上。

“李少爷你不是这一行的人，不知道也正常。”何采青对李延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舞狮的行当可不好做了。尤其我们这种外来的，舞的还是南狮。我猜每年不亏本的只剩四大舞狮班，张、林、赵、王。其它的要么倒闭，要么在倒闭的路上。”

想到郑家班，何采青的心中憋闷，又喝了一大口的酸梅汤。

“四大舞狮班舞的是北狮，那北京城里还有舞南狮的舞狮队吗？”经过市场检验的才是硬道理。如果南狮在北京城已经被市场淘汰……

“南狮可好了！”何采青怕李延庆知道北京城里的确没有别的南狮班了，连忙为南狮说好话。“南狮矫健凶猛，长得还好看。南狮有八态呐！北狮平常就会玩。”

果然，北京城里没有舞南狮的班子。李延庆心中有了数。

夜风习习，吹得人身上有些微的凉意。

“采青，我是个生意人。”李延庆看着河水粼粼，闪烁着天上的月光。

李少爷问，“买卖赔钱了怎么交待？”

何采青答，“我的舞跳的好，要是办不成，给你跳一辈子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