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拿着电话的林坤可以听见何采青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采青在紧张。
握着电话柄的手心被汗水濡湿,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
害怕何采青再次挂断电话,林坤率先开口。
“我看见了,白天你舞狮的速度快了很多。掌握平衡也掌握地很好。”
“谢谢,班主这几天带我们去训练了。”何采青看着自己的脚尖,暗骂自己不争气。明明是自己打电话过去,结果还要林坤先开口结束这种尴尬不说话的局面。
“嗯。”
沉默……
“对不起。”何采青对着电话亭的电话深深地鞠了一躬,“你瘦了好多。”
林坤没反应过来,“训练辛苦,你不也瘦了好多。”
顺着长长的电话线,何采青听见林坤的轻笑声。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何采青直起腰身,背靠在电话亭的玻璃墙壁上,“是啊,我们明天不留遗憾地比一场,好不好?”
“当然,我可是要夺青的人。到时候,等着对我刮目相看吧。”林坤单手撑在桌面。“我不会留手。”
“嘿,我打电话来可不是要你留手的,好吗?”何采青的语气轻快起来。
“啊咧,原来不是吗?”林坤故意反问。
“当然不是,明天咱们鹿死谁手可还不一定。”何采青放下狠话,“明天见。”
“嗯。”
何采青在另外一头挂断电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左手不自觉地覆在胸口,心结似乎松动了点儿。
放下电话,林坤走向屋外。在屋外的台阶上,任开诚坐在上面,撑着头打瞌睡。
林坤一掌拍在任开诚的后脑勺。
任开诚一个激灵,抬头看到底是谁做这种偷袭的勾当。
林坤扬着眉梢,终于有点儿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了。任开诚欣慰地抱住林坤的两条腿,“少班主,你终于回来啦!”
林坤小幅度动腿,佯装甩脱任开诚,“我今天都没出去过。我一直在这儿。”
任开诚重重点头,“那我们还练不?”
“都半夜了,练啥。回去睡觉,准备明天天塔舞狮。”林坤让任开诚好好休息。在任开诚松手后,林坤往他的房间走去。
看着少班主有劲儿的背影,任开诚发自心底觉得采青这个电话真是及时雨。爱情嘛,成也好,不成也罢,关键是两个人心里不能受伤。
任开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啦,他也要去睡觉了。
明天可是有大事儿。
黑夜褪去,东方渐亮。一轮红日破云而出。
晴空万里,花开向阳,是个舞狮的好日子。
城隍庙灯展,人头攒动。
正方形的广场四周,红色的绸布一条连一条,从九层天塔的塔层从上往下,系在一座座簇拥在一起的牌楼柱子上。牌楼的屋檐下又挂着一盏盏的大红灯笼,喜庆非常。
在广场的正中央,一座九层天塔矗立在那儿。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广场的外围围的是水泄不通。有点儿门路的都早早抢了牌楼楼上视野敞亮的楼台。
而最佳的舞狮观赏处当然是广场中段。
一排七座的座位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广场中段,一张长长的红桌子放在座椅前。对应每个座椅,桌子上放了每个评委的姓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