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大胜,蒙恬率领三十万将士开始了北方的戍边生涯,公主告别夫君,和项雪一起,率领剩下的将士返回了咸阳,同样的宫门,同样的人,嬴政等待着女儿的归来。
公主和项雪看到了嬴政,主动下马,一场高规格的宫门接待,让嬴政无比的自豪,他相信,这样的胜利才配得上他荣耀的帝国。
晚宴,胜利的喜悦下暗藏着奇怪的气氛,舞女的歌舞升平,让大殿内显出节日的气氛,这场欢庆让嬴政看到了通知的决心,当然,除了北逐匈奴的胜利,还有南方百越的胜利。
群臣们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肥羊炖,上好的鹿肉,上等的美酒让许多大臣纸醉金迷。
然而儒生们却难以下咽,李斯看到了不和谐的因素,决定试探一下嬴政的底线,
“陛下,南北大胜,彰显我大秦的实力,天下一统已有七年,这七年大秦书同文,统一度量衡,推行秦法,天下安定,陛下,您的功德已经超过前朝所有,开创万世之伟业,臣提议,敬陛下一杯酒!”
儒生们不情愿的拿起酒杯,假惺惺的喝下去了。
李斯发现没有戳到儒生的痛处,
“陛下,秦法推行,也须制定新礼,现全国实行郡县制,国泰民安,然而也须有适合现在的礼法,古代礼法已经不适用了,特别是周礼,迂腐而已!”
儒生目光如炬,还是不说话,他们一起看着嬴政,看看这位皇帝会怎么说。
“臣相一心为国,朕甚感欣慰,既然臣相提出了这个建议,那就让臣相来做吧,大秦需要这样的礼法!”
“不可!”儒生淳于越忍不住了,“周礼乃天下礼法根基,不可动摇,你秦国也是大周天子册封的诸侯,虽然越俎代庖,但是不尊周礼,另辟蹊径,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住嘴!”扶苏赶快制止,他知道淳于越的冲动是毁灭性的。
李斯心中暗喜,目的就要达到了,
“陛下,臣以为不但要立新礼,还要彻底否定分封制,否定周的一切,这样才能彰显我大秦的实力!陛下乃千古一帝,有谁可以相比?周武王?周成王吗?笑话,一群乌合之众如何与陛下相比?”
嬴政高兴的点点头,已经暮年的他开始希望得到大家的尊重,李斯的话让嬴政心满意足,
“臣相,陛下千古一帝,那也是周王的功劳,如果不是周王给予嬴氏封地,秦又从何而来,饮水便要思源,没有周就没有秦,所有周礼就是天,没有周礼就是没有天,臣相你不怕天下人骂陛下不懂得饮水思源吧?”
“歪理,秦人帮助了周王,才使得周转危为安,如果周王一点表示都没有,那么周王就太不厚道了,所以秦得封国,乃秦人自己努力所得,周王就算不给予,秦人也能获得!今陛下南征百越,北击匈奴,开创万世伟业,周能比吗?当然不能,那么干嘛还要守旧?尊崇早已过时而又迂腐的周礼呢?”
李斯的回击,其实把嬴政想说的话都说了,
“臣相,做到朕的身边来!”
嬴政再也无法忍受儒生的迂腐想法,他开始重新考虑法家。
李斯毫不犹豫的坐在嬴政的旁边,嬴政用手,从鹿肉里拿出一块肥肉,掰成两半,把其中一半分给李斯,李斯伸手去接,却被嬴政当回,
“臣相,朕与你这么多年,你又是朕的师父,今日,朕喂你!”
李斯意会,张开了嘴,嬴政就这样把肉塞进了李斯的嘴里。众儒生见此状况,为之汗颜,
“陛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礼法尚在,臣相和陛下公然做出此等行为,天下人不耻!”
嬴政站了起来,
“朕如何做皇帝,还要你们说三道四吗?”说完,离开了大殿,公主见状,立刻赶往后殿,大殿上,李斯得意的站了起来,扶苏无语,带领儒生们,和项雪一起,离开了咸阳宫。
后殿里,嬴政十分难过,
“哎!父皇这辈子,一扫六合,北击匈奴,南征百越,推行秦法,为的就是大一统,然而父皇所做的努力却始终得不到认可,朕心里实在是……”
嬴政有些说不出来,
“陛下,儿臣建议,您可以在此巡游,往南方走走,儒生的说法是真是假,父皇去看看便知道了。”
嬴政恢复了理智,“好!”
又一次巡视开始了,这一次,嬴政决定去楚地看看,就这样,扶苏监国,嬴政带着赵高,李斯,胡亥,嬴闰公主和公主母子一起出发了。
这是一次奇特的巡视,车队一路向南,这让已经两岁的蒙宇充满了对外面的好奇。
一路南行,车队却很少停下,嬴政看着手中的墓葬,开始想象自己百年以后的陵寝,巨幅的山河图,广袤的大地,将大一统的理想变成了一幅画卷,他的军队也将随着他一起陪葬,陶俑做工的示意图也等待着嬴政去批阅。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车队一路南行,看似风平浪静,却暗藏玄机。
博浪沙,一队人马做好了埋伏,忽然一个重锤砸向了车队的主车,粉碎的主车,让随性的士兵瞬间形成防御队形,一场刺杀嬴政的行动失败了。
嬴政走下副车,看见支离破碎的主车和躺在血珀里的亲叔叔,不由得感叹。
公主也吓了一跳,好险啊,幸亏是嬴政亲叔叔想享受一下嬴政的座驾,否则现在躺在血珀里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嬴政心事重重,他明白了,天下人并不认可他的大秦帝国,他失望了,自己种种的努力换回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他想起儒生在朝堂上的不可一世,想想自己为了实现梦想而屡次低头,却始终得不到认可,他失望了。
“方圆百里,不留活口!”嬴政终于不再沉默,八个字的命令,带来的将是一场杀戮,然而嬴政终于不在乎了,他用真心去换取天下人的理解,得来的却是这些,那么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