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芹点头，“嗯，导演，我尽力而为之。”

吕梁呵呵微笑，“这样，才是人大毕业的高才生，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瞟一眼舞台，大吼一声，“排练《柳毅传书》第四部分湖滨惜别排练开始，台上灯光布景。”

一瞬间，舞台上灯光闪跃，洞庭湖龙宫出现珊瑚礁树，龙宫水波荡漾，芹芹装扮龙女，在丫鬟紫缥引路下，缓缓走在五颜六色珊瑚树下，刘燕红女扮男装扮演柳毅，紧紧跟在她们身后。

丫鬟演员指指珊瑚树下自由自在畅游比目鱼，开启樱桃小嘴，“公主，你看，比目鱼儿对对游。”

芹芹用圆润越剧唱腔吟唱，“公子，比目鱼儿对对游，珊瑚树下多欢畅，为君相送洞庭湖，期盼与君结鸾凤。”

精彩表演，引来舞台下观看的文工团演员拍手叫好，突然，灯光一亮，导演吕梁瞪眼芹芹，大吼，“停止演出！”

他的叫喊声引起台下嘘嘘吹口哨声，芹芹一脸羞红，嘀咕：“怎么？没有演好么？”

导演吕梁走到芹芹身边，大嚷：“芹芹，你唱越剧声音很好，可腰肢展现不行，精神也不集中，应该全神贯注演好这场越剧戏。”

芹芹低头，思忖：“我怎么能全神贯注？一唱比目鱼儿对对游，我就想起我酒醉，被新任文工团长柳吽摸胸情景，这都要怪柳吽团长啊！”

吕梁导演见芹芹低头不语，开始数落芹芹，“你这戏剧大学高才生，一点也不精通演出，演越剧，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剧情演出成功。”

芹芹听吕梁导演数落，情绪更加低落，慢慢哽咽，“我已经尽力了嘛，怎么没有全神贯注？”

吕梁见芹芹伤心流泪，站在芹芹面前，打量芹芹，见她啼哭，心里自言自语，“嗯，芹芹啼哭，犹如林黛玉，一样好看，令人喜爱。”

渐渐喜欢芹芹，他动情拉芹芹手，芹芹赌气甩开他手，“导演，怎么能演好？你手把手教我，示范一下。”

吕梁抱住芹芹细腰，嘴里说着，“要这样演！”

在黑暗灯光下，搂抱芹芹手，渐渐做出粗鲁举动，芹芹一阵尖叫嘀咕：“吕梁导演，你干什么？”

叫喊声引来台下演员观众哄堂大笑，演员窃窃私语，吕梁见芹芹尖叫，怕把这件事闹大，瞟一眼芹芹，松开搂抱她细腰，他想给一个交代，可自己身为导演，又低不下这面子。

芹芹一脸愤怒，见他除了面露复杂神情之外，毫无惊讶之色，瞬间，她明白了，原来她只是被人们拿来取乐的戏子。

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思忖：“军哥未婚夫对她成名还抱着很大希望，他对演员成名诀窍还被蒙在鼓里，或许有一天，他知道演员成名肮脏诀窍，也许再来个乱点鸳鸯谱，他也不要芹芹当未婚妻，情人终成眷属？在这里多么有讽刺意义啊！”

想到吕梁肮脏，想到军哥未婚夫单纯，芹芹流泪冲到台下，一口气跑出舞台，从小门冲出大楼，到大楼前草坪上傻痴痴站着。

天上小雨越下越大，她的衣服被打湿，张丽随后冲出大楼，打着花伞，欲将她拉回伞下，却被她推开，连她的账也不买，芹芹就是要淋雨淋醒自己。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做？吕梁导演还是这样肮脏……，我不相信世界这样子，他可是我的导演啊，为什么？……”

张丽站在伞下，看着一身湿透的芹芹，双拳攥紧，歪斜的身子因为过分激动而微微抖着，她拿开伞，仰望雨蒙蒙天空，内心在滴血。

她清楚自己命运，暗自思忖：“自己与芹芹何尝不一样惨？被葛团长夺去身体，看看残花败柳身子，只能成为她精神负担，更谈不上有幸福婚姻，她这是破罐子破摔啊！”

她大喊：“芹芹，你到我的伞下躲躲雨吧！外面雨这么大，你衣服已经淋湿好久，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芹芹，到我的伞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