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深处，寒潭水冷。

莫愁看着那水面上盘旋着的淡淡白色雾气，感叹道：“还真是‘寒潭’啊……”

孙玉成喘着粗气，小心地将背上的韩令羽放在寒潭旁边的大石上。

小九则蹲到潭边，伸出手去碰那看上去清澈极了的潭水。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把自己手缩回来，惊呼出声：“好凉！”

这种像是冰窖中窖藏的冰块似的水温，究竟是怎么保持着液体形态的？

沉垣看了浑身无力的韩令羽一眼，视线转向孙玉成：“晴天说妖王地宫入口就在寒潭底，你确定他这个样子到的了寒潭水底吗？”

孙玉成抿着嘴，扶着韩令羽的右手不自觉地加大力气，微胖的脸慢慢失去血色。

虚弱的韩令羽努力抬起头来，视线盯在寒潭水上，片刻后才开口，语气平静毫无波动：“用腰带把我固定在你的背上吧。”

若是让孙玉成做这个决定，不管是自己留在潭边等不到他上来就毒发还是下到水中受不住寒凉而亡，作出决定的孙玉成会内疚一辈子。

所以，还是自己来做这个决定吧。

大不了，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这样想着的韩令羽并不知道孙玉成为了给他寻求一线活命的机会，早已经把自己的自由和生命交易给了沉垣。

“世子……”

孙玉成想说，其实他可以先下去探一下情况。

“不要说了，就这样决定了。”

韩令羽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既然下了决定，他就不会再轻易更改。

莫愁作为一条蛇妖，天性喜水，只可惜邙山上没有太大的水源能够让她玩耍。

此刻满心欢喜的她才不耐烦看孙玉成两人的纠结推拉，一双亮晶晶地杏眸看向沉垣。

不管是在邙山还是出了邙山，这么多年来，她早已经习惯做任何事情之前先问下沉垣的意见。

沉垣的眉微微挑起，对莫愁的想法了然于心。

他俊秀的脸上，薄唇勾起愉快的弧度，向着小蛇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桃花林中芬芳片片，寒潭之上青烟袅袅，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小蛇妖仰着的脸悄悄浮上红晕。

在沉垣专注认真的视线中，莫愁将自己白嫩的小爪子轻轻搭在沉垣修长的指尖上。

两妖当先跃入寒潭。

片刻后，莫愁的小脑袋冒了出来：“快点下来啊！”

好可惜这个寒潭不是在邙山上啊……

否则一定在潭底修个洞府，玩够了水就回去睡觉，生活绝对美滋滋！

心中直呼可惜的莫愁双腿化作蛇尾，不停地拍打着水面，玩水玩的不亦乐乎。

小九皱着眉看着一脸兴奋的少女，心中直泛嘀咕：

所以其实真正的妖族，都是感觉不到凉的？

这么想着的小九将视线转向正试图用腰带将韩令羽绑在自己背上的孙玉成。

他决定了，他要和孙玉成他们一起下水。

傲娇的伪妖少年，才不会将他觉得水太凉以至于不想下去这件事说出口来呢！

待孙玉成成功将自己与自家世子绑定，很干脆地跳下了寒潭之后。

扑腾了半天的莫愁已经把蛇尾重新化成双腿，看着站在潭前久久没有动作的小九疑惑道：“下来啊，这水玩起来特别舒服呢！”

小九：“……”

肿么办啊？水太凉了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