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两只小狮子“祥瑞”点出了自己作为“伪妖”的身份，既然它们没有特别说什么，那么这些孩子应该就是单纯的人族吧……

小九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看向孩子们的目光有着浓浓的不舍。

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得了这寿命没剩几天的痨病总是真的，就算是现在不忍心抛下他们，等过个几天自己死了，还不是要抛下他们吗？

小九轻叹了口气，走回孩子们中间，挨个在他们的眉心落下轻吻，泪珠却忍不住滑落下来。

之前抱着糖葫芦要给莫愁的小姑娘看到小九泛红的眼睛和细碎的泪珠，慌忙抬手去擦小九的脸：“九哥，你怎么了？别哭啊……”

其他的孩子们也瘪着嘴看他，一张张小脸上面满满的都是焦急与担忧。

“九哥，不要哭啊……”

“九哥，我们很听话的，你为什么要哭啊！”

……

稚嫩的关怀与劝阻让小九的心酸涩一片，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不再落泪，半晌才哽咽着道：“你们刚才都听到了啊，九哥不是人……”

莫愁耳尖地听到小九的话，忍不住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

哪有人说自己不是人的！

她伸出手拉了下沉垣的袖子：“你听听他说的话……伪妖不是人，也对啊……呃……那咱们妖族也不是人……”

说完这话，小蛇妖细细的眉毛就皱了起来：“怎么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呢……”

沉垣大手放到她的额头，将她皱起的眉毛抚平，低声笑道：“妖族确实不是人，人族也确实不是妖呀。”

随即收起笑容，快步走到小九和一群孩子身边，淡淡地开口：“他们没听到……”

小九猛然抬头看他，细长的眼睛里满满的疑惑，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晶莹细碎的泪珠闪烁。

这些孩子明明看到了那两只“祥瑞”，也听到了他们刚刚的对话！

沉垣面无表情地挥手，宽大的袖子拂过空气，白色光芒闪过之后，一排八只指甲大小的蝴蝶出现在小九眼前。

那些蝴蝶看上去长得一模一样，都有着三对橘色的翅膀，奇怪的是，翅膀上的花纹都是圈圈状的。

接着它们拍打着奇怪的翅膀分散开来飞向那群孩子。

小九盯着那橘色翅膀的时间有些长，脑中忽然恍惚了一下，待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后，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就见到那些蝴蝶已经被孩子们捧在手心中，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惊奇地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蝴蝶看。

“你在干什么？”

小九猛地站起身来，抓住沉垣的胸口处的衣领。他的眼眶通红，深灰的眸子里装满了担忧，高声怒问道。

小九是个极其聪明的少年，他知道沉垣妖族的身份，也知道凭自己根本就破除不了他的法术，所以直接扑向了沉垣，试图以这种控制本体的方式来阻止他伤害这些孩子。

沉垣毫不在乎小九的动作，任由小九抓住自己的衣服。

他乌沉沉地眸子望进小九的眼睛里面，低声道：“小点声……”

随即偏着头，视线看向那群孩子，脸上露出一个略显温柔的笑容来。

小九被他的笑容惊艳了一下，下意识跟随他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