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垣瞥到莫愁的狼狈样子，视线触及她裸露出来的肌肤，不自在的挪开目光，却感觉自己有些晕晕的发涨之感，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莫愁看他的样子，俨然是被自己的毒素入体，开始毒发的样子，她适才装死骗那全阳子上前，却是将自己的毒液逼成水箭，射入了那全阳子的眼睛，毒液由眼入脑，毒性瞬间蔓延方能让那全阳子片刻之间毙命。

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种毒蛇，但也知道自己是很厉害的种族，毕竟能在拥有超强肉身的同时还有致命毒液的蛇可是不多见的，更别提还能修炼成妖。

刚才毒液毕竟接触了空气，蒸发融入空气之中的毒素虽然只有一点，不足以致命，却也会让沉垣吃些苦头。莫愁小小的纠结了一下，又看了看沉垣有些青白的面色，终究是不忍心，便把沉垣的右手拿在手中，小指伸入自己的口中，两颗蛇牙瞬间出现在口中，她轻轻一咬，破了沉垣右手小指的皮肤，她默运法诀，把沉垣体内的毒素尽数吸了回来。

沉垣被手指上那温暖细腻的触感吓了一跳，猛一睁眼，见自己的手指在莫愁的殷红小嘴里面，刚还泛着青白的脸色一瞬间爆红了起来，薄唇抿了几下，终究是没说什么。

莫愁抬头刚好看到沉垣的脸色变化，有些吃惊。

自己这毒素不止能让人脸色发青，还能发红，真是厉害了！

她打定主意等有了时间要实验一下自己毒液的药性，也就没去理会沉垣，而是转身把秋儿的定身法诀解开，对她道：“秋儿，你的尸身在外面，已经被那全阳子炼成了器，那现在……”

沉垣暗暗吸气，让自己心态平静下来，面色已然恢复如常，开口打断莫愁的话：“现在对于秋儿是个机遇，那尸身之器已经无主，若她与其融合，应该百分百会成功，修为大增。”他顿了一下，认真的看向秋儿“但是，若然融合，你将再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只能做个鬼修，修好了得成仙道，修不好就……”

莫愁不开口，这是秋儿自己的事情，她不能代替别人做主。

秋儿只是思考了片刻，便决绝道：“投胎转世不过再做白纸一张，谁知道来世会如何，享福还是受苦不能自己决定，倒不如跟姑娘在一起，与老天争这一世罢。”

莫愁点点头，她也这么想，她此生生而为妖，如果真的天生就只是一条普通的蛇类，现在可能是在人类的餐盘等待被分食或者依然懵懂无知，昼伏夜出，以血肉野物为食，只是想一想，她都不寒而栗。

沉垣但笑不语。

邙山的春日依旧来的很早，只是山里那条叫做莫愁的蛇妖愈发的懒散了。

谁叫她有了一个任劳任怨，耐心细致叫做“秋儿”的小侍女呢。

真好。

莫愁得意的想着，嘴角翘起，便又去赴了周公的晚宴。

邙山下小镇。

不大的道观，却人来人往，三清的真身慈眉善目的看着礼拜求签的香客们。

青衣白发的观主没有了往日对待金主们的热情，他呆呆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眼前一身狼狈的男人，只觉得心头阵阵发凉。

“你说，全阳子，他死了？”他声音发涩，不甘心的再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