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样说，但她到底还是个小气的妖怪，若是……若是一千年之后沉垣的记忆还在就好了。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正正打在黑石上，却没有如同上次一般飞溅开来。

黑石上隐隐闪过一抹暗色光芒，那滴泪慢慢渗入其中。

柳枫眠一直注意着莫愁的神色，眼角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这一幕，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了闪，盯着黑石半晌都没挪开视线。

这是……

莫愁落泪后，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就要将黑石重新放入锦囊之中，却在目光触及到黑石的时候，神情怔仲了一下。

一直在旁边不敢插嘴的小七也惊呼出声：“莫愁姐姐，这……这石……沉垣哥哥……”

他想直接叫石头的，但又觉得不太好，便改成了“沉垣哥哥”，可是……对着一块石头这么叫，又有点别扭，一句话也就被拆成了好几段。

莫愁紧紧盯着掌心的黑石，眸底有些许异彩绽放开来。

它和刚才不一样了。

明明刚刚递给柳枫眠看的时候这块石头还是圆滚滚的样子，现在却变得有棱有角，细细看去有几分像是……

柳枫眠轻声道：“它现在看上去有了几分人形。”

可不是吗，头和四肢俱全，乍一看去，就像个石头刻成的小人儿。

莫愁眼睛一酸，泪水连连：“真好……但为什么……没有五官？”

黑色的石头小人儿脑袋圆圆的，但只就是一个圆圆的形状而已。

话音未落，小蛇妖复又笑了：“没关系，这样就很好了……”

柳枫眠沉吟了片刻，才犹豫道：“我觉得，可能并不需要一千年，它就能重新化作人形。”

其实他心中觉得，哪里是并不需要一千年？

他看着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三五日这石头就能成型了！

莫愁欢喜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小七：“之前不是还说要千年什么的吗……它这样，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莫愁瞪了小狐狸一眼，不满地轻哼：“哼！哪里不正常了？！我们沉垣他……”

小蛇妖想了想，继续道：“我们沉垣是女娲娘娘当年补天的石头，天资绝对非凡！你修炼一千年，他只需要……嗯，一百……年！”

其实莫愁是想说一百天的，但心里到底觉得不好将别人比的太低了，所以才临时改口说是一百年。

小七嘴角抽搐：“……”

好吧，你赢了，我说不过你。

但是……沉垣哥哥是补天石，天资非凡就非凡呗，你拉踩我们狐狸做什么？！

柳枫眠微微皱眉，他倒不是袒护小七，只是平静下来之后，江南妖王陛下心底也觉得有些不对。

千机虽然是个人类，但师从邙山山神，早年也曾游历天下，见识不凡，所以之前莫愁说完千机所言的这块黑石要重修千年才能功成的事情他是相信的，但此刻，这黑石忽然生出的这些变化，虽然眼下看上去像是一件好事，可惊喜过后，柳枫眠却有些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