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南丰府城之上的瘟疫阴云已然慢慢消弭不见。
且不说南丰府城及其周围的百姓发现瘟疫病人们开始好转,各个欢欣起舞,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就说距离江南千里之外的京城之中。
城墙角瘦的皮包骨的老狗又一次试图赶走那和它一样又老又脏的乞丐,只可惜它的牙都掉光了,只能用一张没有牙的血盆大嘴紧紧咬住老乞丐的裤腿,想要把老乞丐拖走,自己独占这块阴凉之地。
老乞丐长叹一声,懒得动手赶走它,只是喃喃道:“咱俩一样的,一样的……”
街边卖汤面的小娘子把手臂上的衣服卷到臂弯上,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不停滚落的汗珠,从锅里盛了一碗汤面送到老乞丐手中。
小娘子回到摊位前,抬头望了望天,对着旁边正在搬桌椅家什的男人道:“当家的,看来今儿又是个大晴天啊!哎,这么长时间都不下雨,太难受了……”
那男子赤着上身,露出结实古铜色胸膛,裤腿挽的高高的,听了自家婆娘的话,只是憨憨的笑,抬手用脖子上挂着的白毛巾擦了下额头不断滚落的汗水,手下动作却不停,很快,便把桌椅板凳摆放整齐,为了生计开始重复了千百遍的活计。
老乞丐满足的捧着那一碗分量十足的汤面,也顾不得烫,便美美的吃起来。
突然,一道骑马的蓝色身影从大路中间穿过,飞奔的马腿带翻了男子刚摆放整齐的一张桌子,还掀起了阵阵尘土。
一碗汤面吃的干净的魁梧男子骂起来:“赶着去投胎啊!这大热天的也不知道歇歇马……”
小娘子忙上前安抚:“客官莫要生气了,奴家再给您加一碗汤可好?”
那魁梧男子斜了小娘子一眼,脸上怒气不减,还要开口,就被同伴拉住:“不要说了,快吃吧。”
同伴起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刚才过去的是那人身上带着令旗呢!你可不要找麻烦。”
魁梧男子脸憋的通红,到底没再说些什么。
令旗在身,马入城池,八百里加急,这是有大事发生了啊!
那骑马奔过京城的使者刚到宫门口,守门将士看到他身上的令旗,也不用他开口,便把宫门打开。
使者被人引入大殿,对着朝堂中央端坐的嘉陵帝拜了下去。
“启禀圣上,江南干旱,发生民变!”
朝堂一下子安静下来,左右两边六排共百多名文武大臣的目光齐刷刷射到那使者身上。
片刻后,朝堂嘈杂声起,紫袍玉带,白面无须的户部侍郎李前居出列,向嘉陵帝道:“启奏圣上,江南民变,是否该……”
嘉陵帝今年四十八岁,剑眉轩目的看上去像四十出头的样子,脸上那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不知为何更让中年男子的脸庞多了些古怪的俊朗之感。
嘉陵帝揉了揉额头,听到下面你来我往的议论声就感觉心烦得很,他不以为意的开口打断李前居的话,道:“抓了,杀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