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令羽叹了口气，眼底氤氲着一层黑沉沉的光:“我猜，是当今圣上的意思。”

柳枫眠有些疑惑:“怎么会？据我所知，韩重山和那容云不是结拜兄弟吗？当年，要不是韩重山顾惜江南百姓，臣服于容云麾下，容云哪里能在区区十年间建立起这大梁国来？”

二十多年前，他曾经见过那些人，只不过，那些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罢了。

他以前是很喜欢在人界逛一逛玩一玩的，但从柳翩翩非要离开地宫之后，他生气愤怒之下立下非妖陪同不得入地宫的规矩，他自己也已经许久不曾去人界走动。

“难道，容云已经死了？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其他人？”

韩令羽脸色有些难看，“不，皇位上坐的还是他。”

少年叹了口气，尚显稚嫩的脸庞上有些不忿之色，“只不过，当年的情义早已经被忘光了，父亲现在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根碍眼的刺而已。”

他微凉的语气让孙玉成双手攥成了拳头，想到镇国公爷半白的发和在战场上留下的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禁有些痛苦的垂下了头。

镇国公爷……

柳枫眠眉头皱的更深:“居然是这样……看你们的样子，你们以前也没见过这种毒吧？”

韩令羽点头:“是，以前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

柳枫眠看上去有些犹豫。

看来，只能派人去京城一趟了，务必要弄清楚容云这毒是从哪里得来的！

但是派谁去，还需要仔细思量一下。

柳枫眠敛去眼底的思索之色，合了合眼，对韩令羽道:“既然你的毒已经解了，就快些离开地宫吧！”

一次又一次，被这些人族诱惑的妖族实在是太多了，他，讨厌人族。

说完逐客的话，也没兴趣听韩令羽的反应，柳枫眠的目光投向了莫愁和沉垣。

“跟我去看看宝儿和玉儿吧，那俩个小家伙儿最近可是把我这地宫闹腾的人仰马翻呢！”

莫愁轻轻吁出一口气，连连点着小脑袋。

刚才江南妖王的气势好强，弄得她都不敢开口说话呢。

况且……

莫愁杏眸中闪过一抹碧色，偷偷瞄了韩令羽一眼。

这个韩令羽，明明是同样的脸，看上去怎么比兔尊更加吸引人呢……

沉垣微笑着将小蛇妖的神情尽收眼底，浓黑的睫毛就像厚厚的羽扇，遮住了眼底闪过的流光。

随后他的视线看向一脸不舍的孙玉成，淡淡道：“你和韩世子主仆一场，不如你就陪他离开地宫吧。”

孙玉成有些惊喜，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嘛？那您和莫愁姑娘……”

沉垣已经站起身来，拉着莫愁柔软白皙的小手，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无比柔和：“无妨，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

说着，左手抬起轻轻打了个响指，一道无形符文便迅速钻入了孙玉成的心口。

他看了孙玉成一眼，眼神淡漠地道：“不要试图违抗我，否则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韩令羽剑眉微皱，对沉垣如此威胁孙玉成感到不满：“你！”

孙玉成拉住他的衣袖，对韩令羽连连摇头。

还是不要激怒妖族为好，毕竟在妖族的法术面前人族所谓的武艺高强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况且，人无信不立，他既然已经答应追随沉垣，便不会轻易食言反悔。

沉垣的视线轻轻扫过韩令羽愤愤然的样子，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却没有再说什么。

韩令羽的剑眉皱的更紧。少年心底有些困惑。

这个叫做沉垣的妖怪，为什么好像在故意挑-衅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