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咏炎皱了下眉,随即说道:“当乃不孝,而罪莫大于不孝,是会影响仕途的。可这又和婉姨刚刚那些话能扯上什么关系?”
阎芷凌又哼笑一声。
“你还不明白吗?她如今好言相说,叫你不必遵守晨昏定省的规矩,却也不直接说死,叫你一定不必来,而是叫你想来便来,不想来便不来,你若真的中了她的计,没有日夜过来。将来你父亲回来,她随便吹个枕边风,你这个不孝的罪名,还跑得了吗?”
“这——”
王咏炎立时吓了一个踉跄,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婉姨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哼!”
阎芷凌立时又道:“你心思单纯,凡事不愿往坏处去想,觉得她不像是这种人,也是情有可原,可姨母身为你眼下最亲的人,必定要凡事多为你想一步,我倒觉得她李婉婉像极了会有这种心思之人。不然你以为她为何急着要谈我的婚事?”
王咏炎一听她说又扯到了自己的婚事上头,立时又不解地问道:“难道不是因为姨母如今已经二十有五了,若是再不谈婚论嫁,以后怕是更难了吗?”
阎芷凌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随即又哼笑道:“你这孩子,你以为姨母一直未嫁人,是因为嫁不出去吗?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家里受欺负,才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本以为王咏炎会像从前那般感激涕零,立时又站回到她这一边,结果王咏炎却依旧不解地说道:“姨母这样讲,咏炎便越发不懂了,从前我与父亲相依为命,家中并无其他女主人,父亲不在时,我便是府中位分最高之人,谁人敢欺负我?姨母之前的担忧,又从何而来啊?怎么竟把您的婚事被耽搁一事,怪在了我的头上?”
阎芷凌自觉失言,立时改口道:“那如今呢?如今来了个李婉婉,姨母若不在你身边,谁来给你撑腰呢?你当她为何这般好心,急着帮我张罗婚事?她是想先赶走了我,再专心对付你啊。”
“对付我?我与婉姨无冤无仇,也并未反对过她进家门,婉姨又何必要对付我?难道就因为姨母之前所说的,瞧见了我,就会想到父亲对我母亲的神情?可我瞧着,婉姨也绝非这样的人啊。”
阎芷凌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和王咏炎如此难沟通的时候,简直有点想要不撇下王咏炎自己单干的冲动。
可想了想王咏炎的重要性,她又忽然站直了身子,哼笑一声道:“现在或许会相安无事,可若是她怀了身孕呢?你父亲比她大许多,你又是家中长子,若是她日后生下儿子,你觉得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她又会如何待你?你们本就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啊,咏炎。”
王咏炎听到这里,心里也开始有些担忧,可他想了一会儿,却单手一背道:“姨母为何总要将我拉进这些勾心斗角的勾当中?先不说我的这位弟弟尚且没有踪影,就算以后婉姨真的生下他,我也会好好待他,让他感受休戚与共、肝胆相照的手足亲情。至于家产不家产,以后各凭本事,相信我父亲也不会有失偏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