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芷凌想着这些,一双手却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捏着袍子,离得近些的人,甚至能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
嘴上却还尬笑着说道:“那就多谢夫人垂怜了。”
李婉婉又岂会看不出来阎芷凌这笑容中到底真假几分?她只是一概不理,依旧春风拂面地说道:“阎姨娘说的哪的话?听闻我来之前,都是您在尽心竭力照顾咏炎,我虽非他生母,但也喜欢这孩子懂事细心有见识,忍不住想要多疼他些,想来也都是阎姨娘的功劳。若能在您的终身大事上尽些心,我们咏炎心里也自然高兴,咏炎高兴了,我和老爷自然也就舒心了。”
王咏炎没想到李婉婉竟还想了这么多,立时又感激地朝李婉婉看了过去,心里对李婉婉的好印象加深了不知一倍两倍。
倒是阎芷凌吃了一大惊。
好厉害的一张嘴,竟然几句话,就把她阎芷凌彻彻底底地划在了王家之外,而她李婉婉才是王咏炎和王晋昇的亲人。这样想来,她倒是当真低估了这位年仅十八岁的新人了。
李婉婉说到这里,忽然面露困意,似觉不雅,便只是提起帕子遮住口鼻来了这么一下瞌睡。
王咏炎是个细心之人,忙站起身来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咏炎便不在此叨扰婉姨,先行告辞了。”
王咏炎提出要走,阎芷凌自然也不能继续待着,只得起身也跟着走了。
两人才出了李婉婉的永安居,王咏炎似心情大好,当即便要与阎芷凌道别,回自己的永仁居歇息。
“今日多谢姨母陪我来这一趟,姨母也先回去安置吧。”
阎芷凌面冷若霜,随口说道:“咏炎这下放心了?”
王咏炎立时点了头笑道:“没想到婉姨竟是这样爽快之人,咱们当初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当真信她能够说到做到,言而有信?”
阎芷凌立时又道。
这倒是叫王咏炎一下子愣住了。
“姨母这是何意?”
阎芷凌哼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倒觉得,她刚刚席上一番言论,表面上处处大方得体,为你我二人着想,实际上却是狼子野心,其心险恶!”
王咏炎被阎芷凌说的目瞪口呆,根本就不敢相信。
“不会吧,先不说婉姨特意叫人打听了我的饮食习惯,请佟叔来做了锅盖面给我吃。就说她不想打扰我们王家原本的宁静和安定,免了我的晨昏定省,还要为您则良偶、定归宿这些事儿,难道不都是为了咱们好吗?姨母这样背后说人家,在我看来,倒是有点——不够光明磊落!”
王咏炎说话的时候,一脸的不屑,话说完了,甚至把身子别到了一边去,不愿再多看阎芷凌一眼了。
“你们王家?咏炎,你要知道这个世上,谁才是你的亲人。你父亲虽是你的血亲,可你终究是从你母亲的肚子里面出来的,我与你母亲一母同胞,又岂会没有那李婉婉为你着想?
你仔细想想,不尊父母,是何等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