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众人的眼睛都开始四处寻找。
夫人?难道是老爷的新婚夫人来了?可为何这么大的人物过来,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众人找了半天,终于将目光锁定在这会儿已经惊呆了的李婉婉身上,可瞧着她这身打扮,分明就是个新晋的女工,怎么看都不觉得像夫人啊。
李婉婉这会儿是真的懵了,这王晋昇也没说她进了醋坊,还要干这种得罪人的事儿啊。
于是她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问道:“我?这样——不好吧?”
“为何不好?醋坊规矩,工人犯错,不论身份,均需受罚,就算是老爷夫人在此犯了错,也当受罚,如今望春念我身份,不敢动手,若是夫人也不愿动手,那老身也只有辞去醋坊的工作,另谋它路了!”
“使不得啊!季姑姑掌管我醋坊三十余年,从未犯过错,岂能因这种事情辞工?”
众人纷纷求情。
李婉婉没法子,只得走上前去,瞧着大伙那一张张惊恐的脸,蹙着眉接过了望春姑姑手里的藤条,狠了狠心说道:“如此,那我替望春姑姑执行便是了。”
说着,李婉婉便盯着季姑姑的小腿问道:“要打几下?”
“按理,治下不严,当打十下小腿。偏袒护短罪加一等,当打二十下。可姑姑是醋坊老人,此事又确与她关系不大——”
“就打二十下!醋坊规矩,不论身份,一应受罚!夫人,打!”
李婉婉被季姑姑的一身正气给吓到了,听到这一声命令,立时便在季姑姑的小腿上抽了一下,力气之大,当即就将季姑姑的一双小腿儿抽出了一道连在一起的红痕,弄得季姑姑的额头直接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吓得李婉婉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出自自己之手,忙道歉道:“对不住了季姑姑,我之后下手轻点儿。”
说着,便又连抽了四五下,却都是不痛不痒的,别说是没有红痕了,甚至与抓痒无异。
“夫人是在嘲笑老身吗?请您狠狠的打吧。”
李婉婉一听这话,立时又鬼使神差地往季姑姑的小腿上狠抽了五六下,抽的季姑姑差点支撑不住摔倒。
看的众人也都跪下开始求情。
望春姑姑更是跪下求请道:“夫人,季姑姑毕竟为美醯居效力十余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您看在她曾是老爷的师父的份儿上,就到此为止吧。”
望春说着,又狠狠地瞪着这会儿已经吓傻了的紫烟说道:“都是紫烟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咱们把她赶出去便是了,何必叫姑姑受此委屈呢?”
李婉婉也是一脸为难,心想又不是我要打她,是她非让我打的,何必这样苦苦求我?弄得倒像是我成了恶人似的。
“不要理她们,夫人,还有九鞭,继续打吧!”
季姑姑这会儿已经又勉强站了起来。
李婉婉瞧了瞧季姑姑的小腿,又瞧了瞧依旧苦苦求情的众人,再瞧了瞧缩在一边想着后路的紫烟,忽然将手里的藤条猛地往地上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