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人都走了,李婉婉这才上前去扶起了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小小,心情大不好受地说道:“我这不就出去半日吗?怎么就发了这么大的火,对你下了这么重的毒手啊?穗娘娘,快找人去请大夫!”
嫌弃下人房躺着不舒服,李婉婉还特意叫人把小小扶到了自己房间。
“快过来,当心着点儿。”
说话间,已经有人把热水送了进来,李婉婉便想要帮小小擦身子。
“小姐,还是我来吧。”
沅穗立马拦住了她,想要取过毛巾,可李婉婉又不肯。
沅穗只好又好言相劝道:“小姐,待会儿大夫来了,要是给人瞧见你亲自给小小擦身子,最后受苦的,可就是小小了。”
李婉婉听了这话,也只得松了手,叫沅穗去做事,自己则坐在桌边,瞧着奄奄一息的小小,酸着鼻子说道:“又是这些尊卑贵贱的说辞,都是娘生父母养大的,谁又比谁高贵了去呢?祖母也真是的,怎么就打的这么狠呢?”
沅穗也是心里装着话,觉得不得不和李婉婉说说,便一边给小小擦身子,一边叹着气说道:“五更的时候门房开门,正瞧见两具尸首躺在门前,吓得赶紧回来通报。
主子们怕家里混进贼人,便开始在各院搜寻。
搜到咱们院,小小这个脑子蠢的,还依旧照着您先前教她的,假说你抄了一晚上的书,在里头睡觉,愣是不叫人进去打扰。
可关乎贼人,岂是儿戏?嬷嬷进了门,没瞧见您,便一下子炸开了锅。
一时间,老夫人、老爷、夫人都赶了过来,小小顶不住压力,便说你是去了苏家。
周姨娘借着机会添油加醋,说您和苏家二少爷自小一块长大,情投意合,一时想念,出去私会什么的,也是情有可原。
老夫人为了掩住她的口,便说小小口无遮拦,污蔑你的清白,于是叫人打了她。
小姐也别怪老夫人心狠,说到底,也都还是为了您着想的。”
沅穗一边说,一边给小小擦着头上的汗,小小也是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恍惚的,到这会儿,忽然就来了一句。
“小姐,都是小小的错,怪不得任何人的!”
沅穗听到这话,心里也有些不忍。
犹豫了片刻,终于又忍不住说道:“小姐,奴婢从你呱呱坠地起就跟在您身边服侍您,知道您是个心比天高的人,不喜欢受这些繁文缛节的束缚,所以并不以寻常小姐的样子教导您。
只是经了今天这档子事儿以后,您还是——就把心收收吧。”
沅穗说完,也禁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不再说话了。
李婉婉在一旁听着这些,心里是又气又悔,老半天才咬着牙拍着桌子说道:“真是弯弯绕绕害死人!我早晚改了这混账规矩!”
这话一出,吓得周围服侍的人都吃了一惊,生怕李婉婉再要出去惹出什么祸来,都纷纷求着道:”小姐,您就当是可怜奴婢们这几条贱命,千万好好待够这十五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