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海却只哼笑了一声，随即笑道：“想知道我是不是蒙你还不简单，你自己用牙对一下，看是不是你的牙印儿便是了。啊——你这是，又要恩将仇报了呀。李大夫，可别忘了你的父母心啊。”

李婉婉被苏天海气得有些没脾气了，一边摸着苏天海腰上的骨头，一边撇嘴笑道：“从前怎么没见你有这么贫嘴的时候？倒是越老嘴越欠了！”

苏天海便又哼笑着说道：“你又不是天天见我，怎知我就不会这样贫嘴呢？

没法子，这些年一个人呆惯了，到了夜里一个人呆在那个小院儿里，实在无聊的时候，便自己演个双簧解解闷儿啥的，时间一久，也便话多了起来。”

苏天海说完，立时又解释道：“不过我也不是和谁都有这么多话的，也就是你，换成别人，我都懒得和她说的。”

苏天海说了老半天，却一直没等到李婉婉的回话，这才觉得哪里不对，便偏过头来瞧了她一眼，却发现她正站在窗子边上的药箱旁边抹眼泪。

“你这——好好的说说话，怎么又哭上了？”

李婉婉立时把眼泪给擦了擦，勉强睁大了眼睛，调整了一下表情后，才转过身来想要冲着苏天海笑笑，但不想才瞧见苏天海那有些干瘦的身体，便又忍不住落了泪，哽咽着说道：“依我看，你要不然就——找个老伴儿照顾你吧。就这样为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坚持着，又是何苦呢？”

“可我不觉得苦啊，又何必再拉一个人进来，平添了她的烦恼呢？那不是害人吗？”

苏天海说完，又叹着气说道：“别再哭了，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哭成这样，也不嫌丢人。再说了，我现在这样，也没法给你擦眼泪啊。”

苏天海说完，又立时换了语气说道：“你还不快过来给我瞧病？难不成是几十年没瞧见男人，饥不择食了？”

李婉婉被气得不行，立时拿出了两根最粗的针说道：“你若再胡说，我就先扎哑了你！看你再怎么说这些不害臊的话？”

吓得苏天海立马求了饶，发誓再不说话了，还主动用手把嘴给封上了。

李婉婉收了手，又重新取了热毛巾开始给苏天海敷腰，

“年纪大了，骨头脆，容易伤到。以后也别再像今天这般逞强了。另外这阵子也不要食醋，更不要到醋坊去，对你的伤痊愈，不大有好处。”

苏天海忙点了几下头。

刚刚一直贫嘴的人，这会儿忽然没了声音，李婉婉还忽然有点不适应，给苏天海写了个方子之后，便又忽然问道：“对了，你今天来我这儿，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结果等了半天，还是不见苏天海发声，李婉婉便有些火了。

“刚刚没问你的时候，一个劲儿地说，这会儿要你说正事儿了，怎么又不说了？”

苏天海便转过头来，给李婉婉看他还用手捂着嘴呢，嘴里哼哼唧唧的，好像在说：“你不叫我解开封条，我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