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下午,李婉婉是抱着王晋昇的遗物好好哭了一场后,又叫曹宝带着自己去王晋昇的坟头又哭了一场。
小小和曹宝原本担心的不行,生怕李婉婉再晕过去,就救不回来了。
可是李婉婉这一次却是出奇的克制,等哭过这一场,她便自己擦干了眼泪,待回到王家宅子,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已是全然看不出一丝软弱的气质了。
就犹如改头换面了一般,一下子便长大了十岁似的。
“小小,你去请季姑姑和另外两家美醯居分店的掌柜的过来,我要与他们聊聊美醯居往后的经营。”
“曹宝,你去将醋医坊从前的大夫都请回来,把门上的封纸给我扯了,今日起,醋医坊照常接诊。另外在外面贴上告示,再请几个良善孝顺之辈,来府里做家丁。”
话音刚落,便有一路人马出现在了王家门口,一瞧见李婉婉,忙上来请安。
“小姐——小姐您受苦了。”
李婉婉偏头一看,也是吃了一惊。
“周伯?你们怎么来了?”
这位周伯,便是镇江李家的一位掌事,从前是管着李家的账房的,这两年李父年纪大了,转由李婉婉的二哥李仲仁管家,掌事的也便跟着换了一批,他们这些老人,倒是一下子闲了下来。
一听李婉婉问话,周伯忙上前解释道:“苏家老二传信过来,说您家遭了变故。老爷担心你身边没人照顾,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称心的,便打发我们过来伺候您的。”
李婉婉瞧了瞧对面那些人,都是她从前用过的,心里又是一暖,但她的脸上已经再难轻易地表现出感激或是憎恨这种情感了。
只是轻笑了一声道:“如此,便多谢各位了。”
周伯立时说道:“小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您从前在家中的时候,就待我们犹如亲人一般,如今您遭了难,我们自然是要过来相助的。”
冬儿也立时上前来说道:“是啊,小姐。这么些年没见,冬儿始终没忘记,当年您离开的时候,还叫人替我母亲办了七十大寿的事儿。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您就尽管使唤我们就是了。”
小小也立时上前来,一把拉住了冬儿的手说道:“坏丫头,你们可来了。说真的,这些日子我一个人陪在小姐身边,总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帮不了小姐许多忙,你们来了就好了,你们来了,咱们小姐就一定能撑下去了。”
李家不光送来了人,还送来了许多物资,李婉婉查看了一下,大多都是王晋昇当年去提亲的时候送的彩礼,竟然一样不少的给送回来了。
李仲仁还给李婉婉写了封信道:“祖母临终前再三叮咛,叫把你的彩礼好生存着,说早晚有一天会用得上的,二哥想着,现在就是这样的时候了吧。
家里有我,父亲母亲还有六弟都还好,你只管放心做你的事儿。
妹婿关键时候能顾全大局,将咱们李家分离出来,咱们李家也不会对他们王家日后的经营坐视不管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和家里说,只要家里的营生一天不倒,你李婉婉便一直都有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