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聚能庆的喜逢春立时笑道:“嗤,一群无名小辈,以为自己是谁啊?商会规矩,选票向来是按醋坊规模分配的,我们这种大醋坊养活的人多,身上的责任自然也更重大,手上的票便更多,一家醋坊便有十票,也是你们这种一家只有一票的小作坊能比的?
叫你们来,不过就是还看得起你们,叫你们做个人证,免得回去说我们不给你们投票的机会,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你说什么呢喜逢春?你以为聚能庆还是从前三足鼎立时代的样子?也不想想今年你们在全省关了多少家分店了?你们现在的规模,也不过只比我们多几家分店而已,也配和益延庆或者美醯居一样,充大个?”
立时有人站起来反驳了喜逢春。
福来顺到这会儿终于坐不住了,忙开口说道:“哎?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光论规模,那整个山西省,谁还能比得过我们益延庆了?再说了,王会长的美醯居还只是在清徐拥有三家分店而已,这规模还比不过在座的有些小醋作坊呢,不也照样拥有十张选票吗?”
福来顺在这里暗示美醯居当下的影响力,是受了王晋昇会长身份的影响,其实论醋坊的实力上也并不配与他益延庆平起平坐。
但立时又有人站起来说道:“福掌柜的这话说得就酸的很了,美醯居只有三家分店,且不出清徐,那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凭他们在山西的影响力,若是真要遍地开花,那还有咱们什么事儿了?美醯居能拿十张选票,在座的有人不服吗?”
“没有!这有什么可不服气的?这谁家逢年过节时,餐桌上还没有一壶美醯居啊?”
一时间,底下那些小醋作坊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甚至还有人聊起了美醯居的醋味儿,恨不能快点到楼上去点一壶美醯居扮面饼吃。
气得喜逢春立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就这么继续吹嘘美醯居,难道你们就能活下来了吗?之前不是都跟我抱怨说什么世道难做,商会的规矩又多,再这样下去,都要关门大吉,回家喝西北风了吗?这会儿怎么又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了?”
这话一出,大伙儿又都不说话了。
就连刚刚给王晋昇溜须拍马的袁长乐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会长,如今世道如此不景气,乡亲们手里面很难再拿出闲钱来买高价醋了。传统工艺周期长,成本高,又需要很多的人力,我们这种大作坊,维系起来尚且艰难,就更别提底下那些小醋作坊的兄弟们了。
这商会规矩又多,稍有一点违规操作,便要交罚款,这不是变相逼着大伙儿关门大吉吗?”
“是啊,王会长。”
喜逢春立时接话道:“您身上兼着守御所千总的官职,是个大忙人,平日里定是极少有时间打理商会上的事儿,我看倒不如让咱们重新选个会长,也好能专心带领大家共同走出困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