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立时朝来人看了过来。
“姑姑?”
“对啊,还有季姑姑呢,咱们醋坊这十几年来一直是季姑姑在操持着,何时有过差池?有季姑姑坐镇,咱们怕什么?”
众女工悬着的心,立时又缓和了下来。
李婉婉瞧见季姑姑被望春姑姑扶着出来,忙上前去扶住她问道:“姑姑,不是犯了头风病吗?怎么还出来?”
季姑姑却反将李婉婉的手臂拖着,一路拉着她走到了人群正中央,随即自己站在了人群前头,面对李婉婉的地方,深深地给她鞠了个躬。
“夫人,老爷如今不在家,您便是王家和美醯居的天,我季梅兰携美醯居上下,都听您的调遣。您有什么想法,便放手去做吧。”
季姑姑说完,便给李婉婉鞠了个躬,紧接着,望春姑姑也跟着鞠了个躬,众人瞧着这个情景,虽然心里还有点怀疑李婉婉的实力,却也只得跟着给李婉婉鞠了个躬,齐齐地说道:“任凭夫人差遣!”
眼见着紫烟交待的任务就快完不成了,阿杉咬了咬牙,立时说道:“两位姑姑好生糊涂,夫人虽是王家的当家主母,然自古女子在家从夫,夫去从子,你们这样将夫人捧于高位,又将少爷置于何地呢?”
众人一听这话,立时又开始犹豫了,王咏炎虽然素来知礼懂事,但与李婉婉毕竟不是一脉相承,以后能不能与她一条心倒也难说呢。
如今众人这样纷纷站了李婉婉,若是日后王咏炎上了位,与她们秋后算账,那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用拿我说事儿,父亲早就说过,醋坊的事儿,全以季姑姑马首是瞻,既然季姑姑相信婉姨,那我自然也是信的。”
王咏炎的突然出现,叫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位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少爷,有些女工们甚至还一次都没有见过。
只见他身着一件深蓝色灰条暗纹的长衫,外套一件月牙白丝线马褂,头戴同款瓜皮帽。远远望去,活脱脱一个少年王晋昇朝这边走来,看的李婉婉和季姑姑都一同恍惚了。
直到他走近了,冲着李婉婉鞠躬问安之后,李婉婉才反应过来似的笑着问道:“咏炎,你怎么来了?”
王咏炎从和李婉婉微微翘了下唇说道:“许久未给婉姨请安,特来瞧瞧的,只是没想到——”
王咏炎说着,便又朝阿杉看了过去。
“我王家的美醯居里,竟然也会出现这种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之人?”
阿杉一听这话,立时吓得噗通跪地。
“冤枉啊,少爷。小女也是替您着想,生怕这王家偌大的基业,被外人窃取,怕有愧于老爷对我们的恩情啊。”
阿杉说着,还又朝李婉婉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愤恨。
“哼!”
季姑姑忽然转过身来蹙眉怒道:“你说的外人,可是我?”
阿杉被吓得立时趴在地上求饶:“小女不敢,姑姑在美醯居持股三成,算起来也是美醯居的半个主人了,就连老爷都不敢说您半句不是,小女又怎敢对您指手画脚?小女是真的没有此意啊?”
“哼!”
李婉婉忽然哼笑一声。
“那便是我喽?”